入夜,雨停了,風輕雲淡,時逢十五,月亮分外的圓。
忙碌一天的許輕舟,早早睡去,卻是睡的不沉。
聞子時鑼聲剛落,隱約便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動靜,頂著疲倦的雙眸,細聽。
“姐姐,你怎麼了,你彆嚇我。”
“我好冷——”
“我給你拿被子。”
聽到動靜,許輕舟起身,向樓下走去。
正看到無憂從另一個客房抱著被子往屋裡跑。
“無憂,怎麼了?”
"師傅,我也不知道,姐姐怎麼了,她說她很冷。"無憂急促的說道。
許輕舟挑了挑眉,連忙下樓。
一隻腳剛踏入屋中,便可感一個寒意襲來,四周溫度,似是降了一個維度,抬眼看去,火燭微黃,若隱若現,如同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而白發小孩則是蜷縮在了床的角落,用被子緊緊的將自己包裹在一起,不停的發抖,那銀色的長發和眉毛處,竟是凝出了霜。
“這——”
許輕舟大驚,三兩步便來到了床前,伸手便欲要探個究竟。
白發小女孩卻是本能的往後縮了縮,低垂著眉梢,打著哆嗦道:
“彆過來,彆碰我,不然你們會死的,快走。”
“姐姐,你在說什麼?”
“讓你彆過來,你聽到沒。”
許輕舟拉住了小無憂,凝視著身下,寒氣自白發小女孩的身上溢出,竟是將床鋪和地麵都鍍上了一層霜。
溫度持續下降,隻是幾息之間,屋子裡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巨大的氣溫差頃刻變化,火燭悄然熄滅。
無憂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臉上滿是擔憂和焦急之色。
“師傅,怎麼辦,姐姐到底怎麼了?”
許輕舟的額頭上浮現川字紋,他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是對著無憂說道:“無憂,去燒火。”
“好,好,無憂這就去。”
將無憂支開,許輕舟繼續看向了白發小女孩。
“把手給我。”
此刻雖然才過去了一會,但是小女孩的麵頰上也凝滿了霜雪,煞白的嚇人,她咬著牙,哆嗦著唇。
“你走,我不想害你,這寒氣能殺死人的。”
許輕舟卻是淡然道:“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把手給我。”
“聽話,我有分寸。”
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白發女孩還是將手伸了出來,“死了彆怨我。”
許輕舟伸手握住了那雪白的小手,接觸的一瞬間,徹骨的冰寒猛烈襲來,隻是刹那,那股寒氣竟是就順著許輕舟的手掌湧入丹田之中。
他整個人的溫度在急速流失,趕忙鬆開,身形不穩,往後退了數步。
麵色陰沉,趕忙運氣。
“好厲害的寒氣。”
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如此寒氣竟是出自人身,隻是片刻,自己作為修行者,都差點被這股寒氣弄死。
莫要說眼前的白發小孩了,她所承受的寒氣比之自己何止千百倍,可是依舊能保持神智清晰,足見她這具肉體,不是一般的強悍。
她抬著眉,那清澈的眸子裡,也凝了上了一層冰花,慢慢說道:“我說過的,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