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徐徐,從月下的曠野這頭,吹到了那頭。
眼前的戰鬥還在持續。
清澈的小河早已渾濁不堪,碧綠的草被濺起的新泥,葬在了盛夏裡。
遠處那棵李子樹本是茂密,此刻卻也被風蒿禿了頭。
耳畔轟鳴依舊,煙塵陪著風,經久不息。
白發小女孩的身影在戰場中穿梭,許輕舟看到了洞雲真人被扔上了天,又被砸下地。
被轟飛到了東邊,又被踹倒在了西邊。
一口鮮血剛噴灑到了北邊,很快南邊的地上又掉了滿地的花白。
許輕舟並不打算插手這一場爭鬥,而是捂著胸口,靜靜的看著。
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築基後期的洞雲真人,在被自己創傷後,在白發小女孩的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這不是一場打鬥,而是一場虐殺。
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防禦。
二者似乎都不在一個平等的水平線上。
許輕舟未曾想過,白發小女孩居然這般厲害。
洞雲真人同樣也沒想到,這白發小女孩竟是這般勇猛。
都說她可以凡軀撼築基,卻是沒人說過,這個撼字,也可以改成虐字。
他似乎也明白了白發小女孩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你自己殺自己太慢了,還是我動手要快一些。”
現在看來,她確實沒有誇大,這本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又或者是幾分鐘,總之許輕舟沉迷其中,自是沒有記的。
隻知道風慢慢停了,耳畔的轟鳴也好大一會沒再響起了,當煙塵漸漸落下的時候。
看到的是白發小女孩的背影站在亂糟糟的戰場上,巍然不動。
雖瘦弱蕭瑟,卻莫名高大偉岸。
手段用儘的洞雲真人,癱軟的躺在一個坑窪中。
麵容上皆是鮮血,潦草發須越發稀疏,四肢扭曲,麵容絕望,已然奄奄一息。
胸口處,一個巨大的窟窿血肉模糊,丹田被毀,一身法力付之東流。
【重新定義,澗雲真人丹田被毀,真元破碎,修為儘失,命不久矣,是否消耗1000行善值,繼續發動[天火]將其擊殺?】
係統的聲音,在戰鬥落幕的這一刻於許輕舟的腦海中回響,給出了最新的定義。
許輕舟的視線從戰場中收回,望著身前解憂書,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默默將其收起。
洞雲真人,築基後期,如今已是一具殘軀,殺他竟是比殺凡人還要便宜些。
不過許輕舟很清楚,這並非自己的功勞,而是眼前的白發小女孩。
他屬實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跟了過去,並且還會出手,將洞雲真人給廢了。
有些事情是意料之內,有些事情是意料之外。
而眼前的一切,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雖說殺洞雲真人,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可是自己用解憂書殺,和白發小女孩出手殺,自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的。
他省下了錢,也知道了白發小女孩的強大。
落魄的神獸雖淪為凡人,利爪依卻舊鋒利。
心中也不禁感慨,若是沒有無憂,這孩子對自己動手,那自己怕是已是死人。
為此,他暗暗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