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心吟一怔,殺氣,她是第一次在這個書生眼中看到。
晃過的瞬間,冰冷窒息。
她很清楚,許輕舟動殺心了,而他的殺氣比之她見過任何的殺氣,都要令人窒息。
低沉的眸中,似是來自煉獄的無常,宣判死期。
“好,先生想怎麼做,便就放手去做吧,任何後果,我與先生共擔。”
許輕舟沒有在回答,隻是對著蒼月心吟淡然一笑,便對窗外說道:
“進來吧。”
話音落下,周虛和張平便先後入了屋中,順帶手裡還拎著一個被廢掉的男子。
“先生,這人自從我們進城就一直跟著,骨頭狠硬,什麼都沒說,如何處置。”
許輕舟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因為此人的存在,早在一開始他就探查到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派來的,不過他不在乎。
隻是看向了周虛和張平,平靜的說了一句。
“磨劍百日,用劍一時,劍該出鞘了,我要見血。”
周虛和張平對視一眼,轉而抱拳一拜,齊聲道:
“先生放心。”
許輕舟眼眸更寒,語氣更冷,再次吐出四字。
“冀州王府,殺儘,殺絕,一個不留。”
話音低沉,如那雷鼓之音,轟鳴不止,似是連那深夜的秋風都更加猛烈了一些。
殺儘,殺絕,僅僅隻是四字,卻預示著一場腥風血雨的開始。
周虛和張平眼中平靜如水,寒若冰窟,轉身入了黑夜之中。
許輕舟垂目,那被廢掉的男子正用凶惡的眼神看著他,麵容盛滿了陰厲。
許輕舟隻是看了一眼,僅僅一眼。
他走在人間,很少動怒,自從離開天霜後,更是很少殺人。
因為他一直秉持著一個真理,是非對錯,不以片麵之事去判定。
畢竟生在人世,太多人身不由己了。
如寧峰,李三,三千殺手,因命而無可奈何,聽命於人,殺人取命。
也有人追名逐利,為尋一線生機,而出賣肉體,替人賣命。
如周虛,張平。
可是凡事皆有一個度,一柄尺,有些底線不可觸,觸了那便要承擔後果。
如蒼月嘯。
他該死,而這些跟著他的人,也該死,至少他遇到了,那便該死。
沒有任何遲疑。
許輕舟輕輕一腳踢出,那男子就如同離弦的炮彈一般,碎木窗而出,重重摔到了街頭,徹底的失去了氣息。
“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