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去了書院,教書育人。
一人去了武院,吹噓兵法。
還有一人,去了忘憂坊的後廚,不亦樂乎。
那年夏時,蒼月心吟來見先生,是那荷花最豔時來的。
二人相約遊湖,酒一壇,茶一盞,醒也安然,醉也安然。
雨過天晴駕小舟,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柔和的溪風裡,蒼月心吟凝望先生。
“先生,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個你,一點都沒變。”
許輕舟笑眯眯道:“陛下也一樣。”
蒼月心吟輕聲歎。
“我已經快四十了,老了。”
說話間,低下了頭,摸了摸自己的半邊臉,肌膚早已不再光滑。
即便偶有服用丹藥,可是歲月於姑娘來講,從來都是最狠的刀,它總是會無情的毀掉每一張好看的臉蛋。
時間不語,卻最最傷人。
即便是許輕舟這樣的修行者,也總會有老去的一天不是。
更何況是蒼月心吟呢。
雖然蒼月心吟總是笑嘻嘻,看著無憂無慮,沒心沒肺。
可是她大多的時候,是蒼月君珩。
是天子的命,何嘗不是那操心的命呢。
操勞了大半輩子,若非沒有許輕舟為其調養,怕是早已操勞成疾了吧。
看著姑娘頭頂青絲幾許,眼中濃愁滿滿,許輕舟出言安慰。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陛下身雖老,靈魂很年輕,不老,不老,不老。”
“噗,先生啊先生,你總是這樣,很會討女人歡心啊。”
“我從不迎合,除非喜歡。”
炙熱的目光,看得姑娘心神蕩漾,在這湖中,在這風裡,欣喜肆意綻放。
仿佛歲月倒流,時間停滯,她還是當初那個她,登上小青峰的那個漂亮姑娘。
握著一隻蟬,落落且大方。
二人相視一笑,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是知己,勝過知己。
那個夏天,蒼月心吟隻住了半個月,便離開了餘杭。
前往了京都。
國家昌盛,民多了近乎一倍,國事自是繁忙。
先生已經偷懶,她就不能在偷懶了。
臨走時,蒼月心吟祈求的看著許輕舟鄭重道:
“先生哪天若是要走,一定要與我講,萬萬不可不辭而彆。”
是的,她大概已經猜到了,許輕舟要走,許輕舟也會走。
許輕舟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而是認真的應了下來。
“到時候,我回京都,看陛下。”
“好,我等先生。”
二人心照不宣,達成了默契。
回到京都的蒼月心吟,從那日以後,時常到城頭眺望餘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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