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始終表現的很淡定,麵對跪地的群臣,甚至還出言調侃了一句。
“諸位,你們這是想累死許某啊?”
群臣惶恐,一時懵了。
“國師,我們沒這個意思。”
“是啊,國師”
許輕舟壓手,打斷了眾人的解釋,風輕雲淡道:
“我非聖人,豈如你們所言,真就無所不能呢?”
“有個人跟我說過,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我已經把我能做的,都做了,未來的蒼月,應是屬於你們,而不屬於我。”
“我即便是留下來,也做不了什麼了。”
“而且,我本就不喜居於高牆之內,更不喜待在這官場之上,權柄於我浮雲爾。”
“是因幸遇明君,又見不得蒼生疾苦,故此才進了京,耗費十二載光陰,謀圖變法,所幸不辱使命,頗具成效。”
“如今功成身就,此時不退,更待何時呢?”
他眼中的笑意更濃,看向眾人時,是欣慰,也是釋然。
“我知諸君所想,也望諸君知我所憂,許某心意已決,爾等就莫要在勸了。”
他站起了身,踱步到了人群前,慢悠悠道:
“今日叫把你們都叫進來,兩件事,一來把話講清楚,跟大家說一聲,辭官之後,不日我便要動身,離開蒼月了,還望諸君勿念。”
“二來,就是想當麵拜托諸位,今後還望諸君儘心勉勵,上輔君王,下安黎民。”
話音一頓,許輕舟麵對群臣,拱手一拜,行一大禮。
“蒼月和陛下,許某就托付給諸位了。”
字字鏗鏘,蒼勁有力。
一是辭彆,二是托付。
先生意已決,話也說到了這個份上。
眾人即便是在怎麼樣,也說不出半句勸解的話來。
正如許輕舟所說,難道,他們真的想累死這位先生嗎?
十二年了,十二年變法,人們看到的隻是如今的國泰民安,天下太平,四海歸一。
卻又有幾人知道,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裡,先生的不眠不休呢?
先生做了那麼多,為這天下付出了那麼多,現在不過是想退下去,想去看看世界,休息休息罷了。
他們又有什麼理由阻攔呢?
而且,先生說的沒錯,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先生將他們培養成才,又把他們放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為的是何?
現在可不就到他們報效國家的時候了嗎?
他們也該接過先生那肩頭的重擔,守護天下了。
這一拜,是托付,而他們能做的,便是耗儘餘生精力,忠君愛國,治理好蒼月。
用時間和結果,告訴先生,他今日所托絕非非人。
他們值得信任。
士為知己者死,亦為悅己者容。
簡小書的眸子裡浮現些許的紅潮,神色大變,泛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