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打了許久。
他們早就不記得擋住了多少波幻獸,更不記得自己揮了多少次劍。
又衝鋒了多少次。
他們隻知道,打到後來,以軍團為單位,開始了輪番休息。
隻知道,那受傷的戰士被換下去,養好了傷又補了上來,然後又被換了下去
隻知道,打到後來,就連那先生也自長空落下,拎著劍殺入了幻獸潮中。
從一開始的害怕和擔憂,在到後來的震撼和興奮,然後激情四射,最後漸漸麻木。
他們大多數人,似是成為了一個機器,不停的戰鬥,戰鬥,還是戰鬥。
四周是昏暗。
抬頭茫茫風雪壓眉,低頭寒冰凝結千裡。
眼前。
是延綿不絕的獸潮,它們沒有任何感情,隻知道衝鋒,不停的殺向他們,似是要撕開一道口子。
回望四周。
則是和他們一樣的戰友。
他們很累,極度疲憊。
劍崩了一把,又換了一把,衣服碎了,索性就裸著膀子。
手麻了。
腿也麻了。
餓了就於揮劍中吃一口乾糧,渴了便就抓一把雪塞進嘴巴。
實在是累得不行了,便就不甘的退後。
在那防禦戰線的後方倒頭就睡,醒來繼續戰鬥。
說實在的。
傷亡真心不大。
二百萬修士,打到現在,傷亡甚至沒有超過十萬,很多小隊依舊滿編。
可是確實很累。
太久了。
真的打太久了,這樣一場拉鋸戰,當真是讓人心神疲倦,無限接近崩潰的邊緣。
可是他們卻不敢叫苦,也沒有抱怨。
畢竟。
這是生死攸關的事情。
這一戰他們不是為誰而打,而是為了自己而戰。
為了腰間那高速增長的靈蘊值,也為了活下去,走出去。
苦嗎?
總比死了好不是。
他們都是修行者,哪一個不是百歲往上的年歲,他們活得更加通透,清楚自己為了什麼,想要什麼。
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在者。
還有人比他們更累,譬如白衣先生,白發將軍,蒙眼的大漢,雙馬尾的姑娘,忽悠人的小女孩,和愛讀書的小先生。
還有赤瞳,歸玄,方太初等等等這些天之驕子,一州之主
從開始到現在。
這些人的衝鋒就沒有停下來過,他們始終衝殺在那片冰獸潮裡。
不眠不休。
殺進去,在殺出來,早不知道是幾千幾萬次了。
就連他們都在戰鬥,這般拚命。
他們這些本該是炮灰,被人隨意犧牲的存在,又有什麼資格去叫苦,去抱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