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入仙竹秘境二十年後的一夜。
那一夜。
月亮特彆的圓,那一年的城牆外,世界是一片蔚藍的大海,和南海一樣的藍。
不過,這片海從不漲潮,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
那一日,許輕舟坐在城頭,迎麵的海風有些微鹹,身下浪輕輕的拍著城牆。
身後。
忘憂軍的修士與妖們百無聊賴,三三兩兩買醉,吵吵鬨鬨。
在許輕舟喝著大酒的時候,黑色的竹靈悄無聲息的落下,來到了許輕舟的身側。
然後視若無睹的爬下,也抬頭著望著那天上的月。
於月色下。
高高城頭,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看著倒是還真的有些融洽。
書生自然探查到了黑竹靈的到來。
但是他卻並未吱聲,一如往常般獨自靜坐,喝酒看月翻書。
而黑竹靈也就那般悄悄的待著,亦是一言不發。
許久。
書生扭過了頭,望向了黑竹靈,黑竹靈也扭過頭來,看向書生。
二者四目相對間。
海風似乎都小了些,彼此打量審視,卻是始終不言不語,就這麼對視了足足數息。
二者方才挪開視線,悻悻作罷。
書生挑了挑眉頭,不可否認,小白竹靈確實沒騙自己,這小家夥還當真是高冷的可怕。
來了。
也不說話。
許輕舟自然也分不清二人誰是主,誰是客。
按理說。
自己遠道而來,應是客,它是主。
可這座城畢竟是自己建的,又應該自己是主,它是客……
想著,分不清,索性便不分。
想起小白竹靈喜歡喝酒,許輕舟晃了晃手中的酒壺,遞到了對方的麵前,主動打破了彼此之間的平靜。
問:“要來一口不?”
黑竹靈那雙明媚的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泛起嫌棄,沒有出聲,隻是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許輕舟眉梢輕擰,悻悻作罷。
當真是高冷的可怕。
書生與竹靈,就這樣一直坐了下去,沒人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地上多了五六個酒壇。
最後。
許輕舟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步跳下了城頭,不忘了扭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黑竹靈。
招呼道:“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黑竹靈亦看了它一眼,眼中神色波動,沉默依舊。
反倒是站起身來,不聞不問,率先一步回了家。
直奔那天上的月。
書生仰望明月,無奈一笑,轉身下了城去,心中嘀咕。
“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
黑竹靈比白竹靈高冷,不止是性格,還有模樣,纖細勻稱,有著一雙長長的耳朵。
像一隻大黑貓,卻也不像貓。
許輕舟單方麵決定,以後就叫它小黑好了,他有想過要不要叫大黑。
但是覺得大黑有點像狗的名字,所以就叫小黑。
即便貌似好像小黑也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