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自己該為他們做點什麼的。
可想來想去,除了將他們葬下,似乎也做不了彆的。
五十萬座新墳,五十萬個兵,談不上壯懷激烈,卻也絕不是輕描淡寫。
他們死了。
永遠的留在了這片土地,比起他們,遠去的那些人,雖然不舍,雖然不甘,可終究活著。
他們是幸運的。
這五十萬座墳,葬著人,也葬著妖,有許輕舟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甚至沒有見過麵的。
就比如眼前的張平。
他便印象深刻,且是相識的老友。
當年。
姑娘上山,贈了他一場盛夏,他便下了山,還了姑娘一個天下。
路途中。
便遇到了張平和周虛。
後來機緣巧合,二人效忠於自己,十餘載,也算是儘心儘力,為了那王朝太平。
傾儘全力。
後來功成名就時,二人卻於湖畔辭彆,入了上州。
後又於幻夢山外相逢。
一晃五百年矣。
張平。
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在忘憂軍中,平平無奇。
隻記得他叫張平,是個耿直的大漢。
沒太多心眼。
在幾百年的歲月裡,大多時間都跟著自己,後開破了八境。
也隨自己入了仙竹秘境。
於第一次永夜中,衝鋒最前。
戰死。
被周虛葬於此地。
後來書生來看過他,卻也隻是看過一次而已。
這是第二次。
不過,也是告彆,亦是永彆。
許輕舟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
“讓你們娶妻生子,你們不聽,現在好了,也沒留下個後來,害”
回憶過往。
自凡州起就相識的老友本就不多,張平算一個,可惜死了。
還有一人。
蒼月家的老祖,聽聞也死了,早在自己來黃州前就死了,也算是一樁意難平吧。
書生站起身來,麵向數十萬新墳,神色低沉,一抖長袖,欠身一拜。
隨後轉身離去,至此一言不發。
這本就是一場無聲的辭彆。
那五十萬土堆不會說話,自也聽不到書生說話。
索性。
就不如不說,拜一拜,就當告彆了。
曠野的風輕輕吹過,拂動著書生的發,書生的衣,漸行漸遠。
滿山土堆上的草和花也在風中輕輕的晃啊晃。
若是自天幕下看去,似是逝去的魂在向那先生揮手。
送彆那抹白衣,送彆著那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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