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回到了落仙劍院,並沒有立即動身前往上州,而是於落仙劍院修養了月餘。
雖不同於當初離開凡州時的一去不返。
可這一去,誰又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呢。
所以有些事。
許輕舟還是要交代一下的。
世間的人總是這樣,一但抬頭看了頭頂的青天,大底便不願在低頭看地上的淤泥了。
許輕舟雖不是俗人。
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水流不複回。
人也是這樣的。
歲月悠悠,滄海桑田,這一去,不知會是幾個百年,又或者幾個千年——
這一次。
許輕舟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要走的消息。
所以。
七大宗門,四大王朝的統治者們大抵都聽聞了先生要遠行。
不同於以往的遠行。
這次的先生是要去那上州。
至於消息是誰散出去的?
聽說是周長壽乾的。
還是一如既往,短短數日,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大多都知道了。
不過。
讓許輕舟意外的是,消息走漏了出去,近一個月來,自己的小院反倒無人問津。
多少有些稀奇。
按理。
不是該很多人拜訪才對嗎?
雖不解,卻也未曾過於在意,畢竟自己又不是去了不回,再者,說到底與凡州不同。
這裡的人,大家都是修仙的。
壽命極長,千年,百年,匆匆而已,心中本能認定了,一定會有相見之日。
世界雖大。
可是隻要走,卻也用不了多久不是。
索性落個清淨,省的悲傷春秋。
年紀大了,事情經曆的多了,眼窩子反倒是淺了。
這句老話,還真是一點都未曾講錯。
時間悄悄流逝,應是三月。
小白,無憂,清衍都出關了,溪雲也跑來了。
王重明打包好了行李,李三也整理好了行囊。
一切都準備妥當。
那天早上,天剛朦朦亮,許輕舟帶著眾人走出了小院,於山畔凝眸回望小院一座。
眼神深沉,又看了一眼落仙劍院,書生始終低垂著眸。
應是山間清晨的風有些寒。
所以書生有些愣神。
一改往常離去,今日的溪雲也好,三娃也罷,還是兩個白發老頭,似乎對於遠行格外期待。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看著愣神的許輕舟,小白還催促道:
“老許,彆看了,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