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緩緩轉過了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許輕舟,戲謔道:
“嗬小子,你家大人就是這麼教你跟前輩說話的?”
許輕舟不卑不亢,反問道:
“那前輩,你老人家就這麼喜歡在晚輩麵前裝?”
“見我來,不起身相迎,本尊敲打敲打你,你覺得不妥?”夢魘反問。
許輕舟眼中拂過一抹精芒,冷笑道:
“搞清楚,是你來找的我,不是我找你,叫你一聲前輩,是看你年紀大,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夢魘微微一怔,掩藏在黑袍下的一雙眼睛,細細審視了許輕舟一番。
小小少年郎,屬實很張狂,說話那真是夾槍帶棒,一點都避讓,嘴是真的硬。
夢魘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
本就看不透,現在更是猜不透了。
可是許輕舟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好奇,越想搞清楚,看清楚眼前少年書生的真麵目,看清他的這般張揚,所仰仗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事實上,許輕舟就是為了激發對方好奇的欲望,確保它入自己的夢中。
全然不察的夢魘突然收起了神通,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許輕舟的身前,找了一個凸起的巨石,身子似一片落葉一樣,慢慢的飄到了那上麵,蹲坐了下來。
黑袍下的麵容正對著許輕舟的方向,笑道:
“看你是個柔柔弱弱的書生,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難得,難得。”
威壓消散,許輕舟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子,鬆懈了下來,淡淡說道:
“我認得你。”
“哦?”夢魔狐疑,“怎麼個認得法?”
“你不是人。”許輕舟說。
“嗯?”夢魔歪了歪頭,黑色手套下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膝蓋。
許輕舟帶著一抹含蓄卻又不失禮貌的笑道:
“彆誤會,這不是罵你的意思,我是說你不是人,而是一隻魔。”
夢魔敲打膝蓋的手指停滯下來,凝望著許輕舟,一動不動。
見對方有了反應,情緒產生波動,許輕舟慢悠悠的繼續說道:
“你叫夢魔,來自上古紀元,後來,被界靈選中,留下來鎮守罪州。”
夢魔手掌在不經意間縮回入了寬大的袖袍之下,隨後緊緊攥緊,帶著些許不可置信的語氣,追問道:
“誰告訴你的?”
許輕舟聳了聳間,嘴角一勾,笑嗬嗬道:‘誰告訴我的,不重要,你就說,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吧。’
一夜時間,二人的角色在此刻,似乎完美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