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不經意間擰起了眉頭,戲謔的笑變得僵硬。
總是這樣,當它對少年仍然一無所知時,少年對於它似乎了如指掌。
最開始,少年上演一出大戲,將它困在夢中。
在後來,少年耗時三月,連破兩念還站在自己眼前。
直到現在,少年對於自己還剩下的牌,亦是看的清清楚楚。
七念浮生尚且還剩下五念,而少年卻已經狼狽不堪,按理優勢本該在自己才對。
可是偏偏少年卻就是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底牌。
雖然即使如此亦不會妨礙它繼續出牌,可是當自己的底牌被對方看透之時,主動權便就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又偏偏少年明明知道自己還剩五念,卻還能如此淡定從容。
難免讓自己心中忌憚。
勝負至今雖然由且不分,可在某種程度上,心理博弈中,自己已經占儘下風。
這是事實,不可否認。
魔神一念,感受的清清楚楚,看似許輕舟還在自己的二重夢境裡,任由擺布,可是自己卻早已明牌了。
夢境中的博弈,不同於現實中的攻殺。
強者恒強。
在這片夢境的世界裡,博弈的就是心性,而心裡的稍許波動,都將會影響整個大局,影響事情的走向,甚至導致自己一敗塗地。
所以。
它要撥亂反正,拿回主動權,至少,不該將壓力全部置於自己的身上,它也要讓少年,承受對等的壓力。
它並未表現出慌張,明麵上依舊風輕雲淡,且勝券在握,它輕蔑的看著許輕舟,似笑非笑的嘲弄。
“一切才剛剛開始,少年,你莫非真覺得自己能贏嗎?”
“嗬那你在廢話什麼呢?是因為害怕了嗎?不對不對,用你的話說,你應該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許輕舟冷笑一聲。
夢魘陰沉著臉,陰戾的說道:“我承認,你的表現確實讓本尊眼前一亮,可是,你不會真覺得自己能贏吧?”
許輕舟斬釘截鐵的道:“我從不懷疑,我會贏。”
夢魘順著少年的話笑道:“贏了乾嘛,回那座城,繼續去找你的姑娘,和她長相廝守,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嗎?”
許輕舟低垂眉梢,不怒不喜,不受對方絲毫乾擾,“那是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夢魘嘴角咧出一抹滲人的弧度,戲弄的笑道:“是嗎?你真的覺得,沒關係?”
許輕舟一時有些吃不準,不過他卻也很清楚,夢魘無時無刻不想著瓦解自己的意誌。
它的話,大多時候可能都是一場陰謀。
隻是在他看來,卻實滑稽且可笑。
雙眼狹長,如懸天一線,少年書生亦嘲弄道:“你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再說,不然,一切都是扯淡。”
話音一頓,少年書生眼中玩味更甚,繼續挑釁道:“哦,還是說,你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都不會,就學會說廢話了。”
夢魘聽聞,卻是不氣反笑道:“哈哈哈,許輕舟啊,許輕舟,你真是無知啊,沒錯,本尊現在是出不去,可本尊是夢魘,你就真當本尊沒有手段了。”
許輕舟心中一緊,瞳孔漸縮。
夢魘猩紅的長舌舔過嘴角,戲弄更甚,話音繼續道:“你可能會贏,本尊說的是可能,但是,你即便贏了,姑娘卻死了,你會如何,本尊猜,你一定會很心痛吧,或者生不如死,桀桀桀!”
本就在夢境中被幻象高強度撕扯的許輕舟,心中微微躁動,眼中神色忽暗忽明。
即便他知道,這隻是夢魘的手段,言語刺激。
低級且可笑。
可是,他的心底還是升騰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