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下著大雨,整個學校仿佛被一層朦朧的薄紗所籠罩。
校園裡的花草被雨水打的毫無生命力,教學樓周邊的圍欄被雨水打濕,校園裡充斥著鐵鏽的味道。
周重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書本,大雨落在雨傘上重量,耳邊呼呼的風聲把傘的邊緣吹起,周重費力的把傘往下壓了壓,快走了幾步到達了教學樓裡。
都已經上了三節課了,窗外的雨仍然不見有變小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
雨滴猛烈地敲打著窗戶,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教室裡的氣氛也顯得有些沉悶,周重坐在座位上心思似乎也被這陰沉的天氣所影響,眼神空洞地盯著課本,可書上的字一個也沒看進去。
他忍不住又看向窗外,那密密麻麻的雨絲仿佛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緊緊束縛,讓他感到無比的壓抑。
“周重,出來一下。”
教導主任站在班級門口。
周重心中一顫,放下了手中的筆來到教室門口,幾個好事的學生八卦的看向門外的兩人,此刻安靜的教室瞬間炸了鍋。
教導主任一個健步走進教室大聲說道:“都給我安靜點,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說完就帶著周重離開了。
走到走廊拐角處,教導主任停下身,看向周重,欲言又止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卻始終沒開口。
周重疑惑道:“李主任,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李青一手扶在周重的肩膀上艱難的開口:“周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的話”
周重聽到這兒,心裡咯噔了一下,隨後就聽見了接下來的話。
“你爸媽出事了,你家裡人聯係了學校”李主任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周重的腿下一軟,身體大幅度的閃了一下,眼神瞬間失去了焦距,嘴唇顫抖著:“李主任,我爸媽他們到底怎麼了?”
李青連忙扶住他,一臉沉重地說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隻知道他們在去談生意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周重的眼淚奪眶而出,他雙手緊緊抓住李青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李主任,求求您,帶我去醫院,我要馬上見到他們。”
李青心疼地看著周重,點了點頭:“孩子,彆太著急,咱們這就去。”
他們匆匆往往停車場走去,雨水打在身上,周重卻仿佛毫無知覺,心裡好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他喘不上氣。擔心,害怕,他如同掉到了一片漆黑之地,讓他恐慌。
當周重到達醫院的時候,隻見從搶救室推出來一張病床,一塊雪白的白布無情地覆蓋著。周重的雙腿仿佛被鉛塊重重拖住,每一步都無比艱難。
他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張病床,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時,醫生走了過來,他的表情沉重而無奈,看著悲痛欲絕的家屬,緩緩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請節哀。”
“不可能,這不可能……”聽見醫生的話,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而破碎。
周重衝到病床前,雙手顫抖地想要揭開那塊白布,伸到一半又停在半空中,他害怕麵對那殘酷的現實。恐懼和絕望,使他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劃過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
“他們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不會的”周重哭喊著。
一旁的奶奶早已泣不成聲,爺爺用顫抖的手扶著牆,身體搖搖欲墜,滿臉的皺紋更顯蒼老。奶奶癱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地麵,哭嚎著:“我的兒啊,我的兒媳啊,這老天怎麼這麼不開眼呐!”
周重呆呆地站在那裡,腦中的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他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無儘的黑暗的海水裡,身上冰涼刺骨。
隨著護士把病床推開,周重突然從呆滯中驚醒,他猛地撲向病床,死死地抓住床沿,不讓護士繼續推動。
“等等,等等!彆帶走他們!”周重聲嘶力竭的喊著,聲音沙啞破碎。
護士停下了腳步,眼中滿是同情和無奈:“家屬,請你們冷靜一點,讓逝者安息吧。”
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的奶奶暈倒在地,這時走廊裡一陣騷亂。
周重驚恐的呼喊著:“奶奶!奶奶!”聲音中帶著哭腔和恐慌。
爺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手足無措,顫抖的伸出手,扶住奶奶的肩膀。
醫生見狀,迅速地為奶奶進行檢查,周重和爺爺緊張地盯著醫生的一舉一動,大氣都不敢出。周圍的嘈雜聲仿佛都被隔離,隻剩下周重劇烈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聲。
“先把病人送到病房觀察。”醫生的話音剛落,護士們便迅速行動起來,推著移動病床將奶奶送往病房。
爺爺跟在後麵,走廊裡的騷亂安靜了下來,站在原地的周重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卻也愈發強烈。
周重再也承受不住了,跌坐到了地上,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停滯,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接二連三的噩耗折磨著他幾近崩潰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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