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們的人,無論因何緣由,你今日都必須以命相抵,小雜種,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今日要你性命的不僅有我們五毒門,還有東夷使者。慶王殿下,此處畢竟是您的地盤,您來定奪此事該如何處置!”五毒門門主拓跋吉祥,如看將死之人一般,冷冷掃了熊烈一眼,便不再理會,轉而抱拳向慶王問詢。
“竟敢殺害東夷使者,就該料到會有今日這般結局!小子,你就乖乖等著受死吧!不將你扒皮抽筋,難解我心頭之恨!此前在江城,我東夷特使五右衛門被殺一案尚未查清,如今在慶州,你又當著我們的麵誅殺我東夷焚火使,大夏簡直毫無王法可言!慶王殿下,您說說此事該如何處置?”小笠原一郎回想起江城五右衛門死因未明,凶手未獲,心中的憤恨令他牙根咬得咯咯作響,恨不能當下就將熊烈碎屍萬段,好為所有在大夏喪生的東夷之人討個說法。
“來呀!我殺得還不夠!傷了我紅芍姐,你們誰都彆想走,我定要殺了你們為我紅芍姐報仇!”熊烈並未被眾人的威脅所嚇倒,反倒被激起了更強烈的複仇欲望。
“此事,唉,江湖向來是弱肉強食,強者生存,王法道義也不過是為當權者的利益所製定,這道理淺顯易懂。依本王之見,五毒門副門主歸海空空、聖蚣堂堂主葉知秋以及東夷焚火使固然有錯在先,然而罪不至死。你阿牛即便占理,但殺了人,必然要為自己的殺戮行徑付出代價。我向來對你頗為欣賞,可你殺了不該殺之人,連我也無法袒護於你。五毒門門主、東夷小笠原一郎將軍,還有阿牛,今日皆在此處,本王有個提議,絕不偏袒任何一方,不知諸位是否願意一聽?”
五毒門門主拓跋吉祥與東夷小笠原一郎一同望向慶王,此地乃是慶王的大本營。一個多年來充當慶王的馬前卒,一個是慶王的合作夥伴代表,二人自是不敢公然與慶王唱反調。無論慶王提出何種建議,他們都得仔細聆聽。而阿牛在這眾多勢力當中本就處於最為弱勢的一方,深知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慶王安靜地等待了片刻,見三人皆未提出反對意見,這才緩緩開口道:“五毒門門主、小笠原將軍,我不阻攔你們為死去之人報仇,但我有個提議,你們每人不得使用兵器,各自對阿牛出手一次。你們二位皆為武學一品高手,早已在江湖聲名遠揚,倘若對付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還大動乾戈,一旦傳揚出去,恐怕有損名聲!”慶王未等二人回應,便轉頭看向熊烈,說道:“小子,你可敢不主動攻擊,僅靠防守,接下兩位一品高手各自的一招絕學攻擊?哼,你如今在江湖上連四品都算不上,雖說方才殺了三人,其中更有三品的歸海空空,或許隻是運氣使然。在真正的一品高手麵前,你怕是不堪一擊,諒你也沒這個膽量吧!”
“怕?我阿牛從來不知‘怕’字如何書寫,王爺,您隻管讓他們動手,我又不是未曾經曆過生死!”慶王不等熊烈把話說完,便轉頭看向拓跋吉祥與小笠原一郎,問道:“二位意下如何?”
“殺他,有我,一招足矣!更何況我們倆個一品高手出手。我剛與小笠原將軍商議過了,可以讓他使用自身任何兵器與武學,我們二人不用兵器,各自隻與他過一招。他若不死,此事就此作罷,往後我們相見也不再提及此仇。”五毒門門主拓跋吉祥說道。小笠原一郎同時向慶王點頭,表示同意。
“大家皆無異議,那在開始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提議。各自一方皆有傷者,應當先將傷者妥善安頓好,而後再行開始。五毒門的傷者,就讓你們副門主劍膽安排人手送回五毒門進行醫治;琴心,阿牛這邊重傷的紅芍姑娘安排送往慶王府,讓府中最好的醫師為其診治。你們三人,誰願意陪著紅芍姑娘前往慶王府?”慶王看向方才為紅芍療傷的柳俏棠、慕容雲朵、劍侍十一三人。
三人相互對視一番,隻聽黃衣劍侍十一說道:“雲朵,我們與紅芍眾人,不過是萍水相逢,僅是出於道義相互援救。我們還是讓柳姑娘陪同紅芍前往慶王府療傷吧!”慕容雲朵看了一眼熊烈與柳俏棠,嘴唇輕動,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未開口,隻是向劍侍十一點了點頭,隨後與黃衣劍侍十一一同退至小院的一角,默默地注視著熊烈。
慶王望著熊烈,神色鄭重地說道:“阿牛,放心將紅芍姑娘交予本王救治。本王向你承諾,隻要今日你不死,本王定會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紅芍。並且,本王也向你保證,陪同紅芍一同前往的柳姑娘,也會毫發無損地歸還於你。”
熊烈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嘴唇緊抿,沉默的氛圍仿佛能壓垮人的脊梁。良久,他才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話語:說道:“王爺,希望您言出必行。”慶王表情肅穆,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俏棠,煩勞你照顧好紅芍姐姐,阿牛在此拜托了。”熊烈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向柳俏棠深深鞠了一躬。當他抬起頭時,不敢與柳俏棠的目光對視,匆匆彆過頭去。可那眼角閃爍的淚光,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起伏。他的心中猶如壓著千鈞巨石,沉重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不敢想象,這一次的分彆會不會是永訣,自己今天能否活著走出這個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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