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還是不是個男人，你給俺站直了身子說話，你說說你家小草這事到底怎麼處理？”
“多好的孩子啊？還是你們老二唯一的血脈，你們真的要把她趕出去，要跟她斷親，你就不怕半夜做夢時你家老二回來找你？”
“大隊長，我家不養小偷，這種偷家賊，我家要不是。”劉老婆子繼續插話。
“劉婆子，你平常虐待這個孩子，沒人來找我訴苦也就算了，但是今天我既然來了，那我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婦女主任田香草沉著臉，語速不急不慢的說道。
“你怎麼虐待她了？我把她養這麼大，難道我還有錯了？”劉婆子扯著脖子不依不饒的吼道。
就在這時劉小草離開李二奶奶的懷抱，跑上前來，噗通一聲跪在了三個大隊乾部麵前，神情麻木的說道：“求大隊長爺爺，支書爺爺，和田嬸子為我做主。”
“我從記事起，每天都是做不完的活，吃不飽的肚子，挨不完的打，每天的飯是我做，全家的衣服是我洗，雞是我喂，豬也是我天天去山上打豬草，然後再回來喂，我還要抽時間種家裡自留地，還要跟村裡孩子一起去打豬草，換工分，我都做了這麼多了，這麼聽話了，可我還是要天天挨打，家裡誰都可以打我，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嬸，和哥哥弟弟們，我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舊傷沒好，又添新傷，以前我想不明白，我都這麼乖了，為什麼我還要挨打，還是沒飯吃，為什麼我有家人，但是就是沒有人愛我。”
“但是現在我不想知道答案了，既然我天生親緣淡薄，那我就不要這些親人了，請大隊長爺爺給我做主，我要告劉家虐待我，我身上的傷就是證明，如果大隊無法為我做主，那我就是公社，去婦聯，我去能給我說理的地方，我去碰死在他們大門口，用我這條賤命，來為受苦了這麼多年的自己討個公道。”
“小賤人…你怎麼敢？你居然敢告自己親人，你這個六親不認的畜生，老娘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還怎麼去告。”劉老婆子邊說邊拿著燒火棍子就撲了上來。
然後被李爺爺一把奪過了棍子，人也被一把推開，摔了個屁股蹲。
“哎呀？村支書打人了，還有沒有天理啊？不活了，活不下去了……”劉老婆子拍著自己的大腿哭嚎，就差沒有在地上打滾了。
“愛軍，你去公社跑一趟，把公安叫來，再把公社婦聯一起叫來，既然劉家不想好好解決問題，要胡攪蠻纏，那我們也不用給他們留臉麵了，直接公事公辦吧。”李爺爺淡淡的掃了一眼劉家人，那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厭惡。
“不行，不能報公安，這是我家的私事，和你們沒有關係！不用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劉老婆子也不哭了，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就想去拉李爸。
“以前我們沒強製插手，是因為民不舉官不究，但是既然今天劉小草讓我們給她主持公道了，那些事我們就得管一管了，不然你還真當自己是家裡的土皇帝呢？由得你對人喊打喊殺的。”
“而且你們虐待劉小草這個孩子，不僅她身上的傷是證據，就連我們這些鄉親也都是證人，到時候大家都可以為劉小草作證，你們家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去蹲笆籬子。”婦女主任連威脅帶恐嚇，把劉家人嚇得不輕。
劉家人除了劉老婆子是個潑婦外，其餘人都是些軟蛋，都是窩裡橫，被這樣似真似假的一嚇唬，都慌了神，包括隻會撒潑的劉老婆子，聽到要去蹲笆籬子，她也開始怕了起來。
想了想她才不情不願的說道：“大不了，我以後不打她就是了嘛，都是一家人，哪裡需要告來告去的。”
“我不…我就要告劉家人虐待我，我和劉家不是一家人，我隻是她們的丫頭，奴隸，要不是她們還需要我乾活，肯定早把我打死了。我還這麼小，我就想活著，我也想吃飽飯，餓肚子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劉小草滿臉麻木的陳述著，眼淚像不要錢一樣滴滴答答的掉在雪地上。
她這個樣子讓圍觀的村民都忍不住鼻子發酸，都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太苦了。
最後還是李二奶奶站了出來，把人摟進懷裡，揚聲說道：“大隊長，支書，田主任，讓她們斷親吧，以後這孩子跟著我過，我家壯勞力多，不差她這一口吃的。”
李爺爺三人碰頭商量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經我們商討後一致決定，劉小草與劉家斷親，以後婚喪嫁娶各不相乾，劉家補償劉小草50斤紅薯，50斤土豆子，用以抵消去年劉小草的工分。”
“不行，我不同意，斷親可以，但是休想讓我家出糧食，那是我家的糧食。”劉老婆子聽見要她出糧食，她又開始跳腳。
“這些糧食是劉小草自己上工掙的，你要是不給也行，你不給，就從今年的工分裡扣，扣你們1000個工分來補貼給劉小草，這樣你們還賺了呢。”大隊長可不慣著這個老虔婆，他是鐵了心得要收拾這個死老婆子，真是又潑又毒。
要不是劉家也是在青山大隊紮根好幾代了，不好把人攆出去，不然他高低要想辦法把人給趕走，真是太可惡了。
“給她吧，我們同意了……也是我對不住這孩子，對不住老二，斷親書我簽！”劉老根眼睛說出這番話，眼睛紅紅的，好像要哭的樣子，看得眾人都惡心不已。
“劉老根，你這老不死的，我不同意！誰也不許動我家糧食。”劉老婆子撲騰過去就準備抓撓劉老根，結果劉老根掄起膀子就給了劉老婆子一個大嘴巴子。
啪一聲脆響，不僅劉老婆子驚呆了，圍觀的村民也大吃一驚。
“乖乖……這劉老根是爆發了啊？打得好啊。”
“就是這樣的婆娘不打，留著乾嘛呢？就是個攪家精，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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