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張州瑉催問。
另一名衙差道,“我們從觀後街再次返回縣衙的路上,碰到一家三口,是一名老嫗與其兒媳,推平板車運送突然發病的兒子去看大夫,說是孫子恰巧有事不在家,又不願打擾鄰舍,隻得婆媳二人出力。我們還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老嫗說不需要,已離大夫家不遠。我們也知觀後街上就有大夫,便沒有插手。”
“是,就那三個人。”又一名衙差道,“男的躺在車上,頭戴厚帽,蓋嚴被子,隻露個帽頂,說是怕著風。老嫗看著六十有餘,那兒媳也有四十多,大喘著氣推著車子從我們身前經過,怎麼也懷疑不到是潛入縣衙做賊盜屍的。”
“真是老嫗與婦人?”羅星河懷疑。
“看樣子真像,身形言語都像。對了,那婦人雖包著頭巾,不過隱隱露出左臉上的一大塊胎記。那老嫗的一隻腳似乎有點跛。”
“是左腳。”另一名衙差補充。
“看來這問題就出在這夥人身上。”張州瑉道,“那沒露麵的男子便是最可疑之處!”
“可我們隻見那平板車迎麵而來,繼而離去,若他們是來縣衙接屍,難道那車子不需要在外麵等著?”衙差不解,“衙門附近街道清整,也沒見有個能藏車的地方。”
“這倒不難,隻要掌握了你們的巡查動向,分開行事即可。”羅星河道,“一人先翻入縣衙打開後門,放另一人進入。一人趁機調包藏入棺槨,另一人帶屍隱藏。再算到合適時機,此人帶屍出門,恰巧第三個人剛推車抵達,將屍體放在車上直接推走就是。”
“這時間可要算的恰好,稍有差池必當暴露!”張州瑉汗顏。
若衙差巡查剛好趕在平板車接屍出現,一乾案犯哪有逃處?
可時間算的就是這麼準!
“是與鄧毅熟識之人?他們早隨鄧毅掌握好時間!”胡知州甩袖。
這是怎樣的一夥賊?調包者身形瘦小,運屍者又是老嫗?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鄧毅自己?
“你們馬上去查尋這對婆媳!”胡知州折身下命。
“又是胎記,又是跛腳,這麼明顯的特征是不是也太刻意?”羅星河疑惑,“老嫗盜屍,也太奇怪了。是一個至少四十多歲的女人把鄧知縣遺體從這後廳弄出去?”
誰信?誰又想得到?
“若真是老嫗,確實奇怪。可若是偽裝……幾位差大哥都說那兩人身形言語都似老嫗婦人,裝得像的也隻有擅於演戲之人了吧?”薑落落心想。
“你們先從那對婆媳查起,看看那些在上杭的戲班裡是否有可疑之人。鄧毅暗中光顧醉心樓,也可能暗中再瞧上哪個戲班裡的角兒,他不是說采丁香花是為送人,還不願讓那個叫吟鶯的知曉?”胡知州自有一番推論。
“胡大人言之有理。”張州瑉也表示認同。
“羅捕頭,趕緊去查!如今鄧毅失蹤,定會更加鬨的沸沸揚揚,儘快查出個結果,給上杭百姓一個交代!”胡知州催促。
“胡大人,不需從州府調派得力人手?”張州瑉問。
胡知州指指羅星河,“若羅捕頭之前肯接受調任,如今他早已是州府的捕頭。用他與用州府的人沒什麼區彆,何況還有本官在此坐鎮,有什麼問題來尋本官便是。這案子破不了,本官也難辭其咎,本官都信任羅捕頭,你張主簿還有何擔心?”
“卑職這就去查。”羅星河拱手。
之後便帶薑落落離開。
隨羅星河查案的還有那兩名與他們一起吃飯的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