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端午的天,屋子裡還燒著火爐。爐子裡的火倒是燒的不怎麼旺,剛好能維持水鍋的熱氣。
後窗開著,散出了一部分熱。隻在屋子裡呆一小會兒不覺得太熱。
那鐵鍋裡的水咕咕地冒著小泡,除了煮著不少亂七八糟的花瓣,那水看著微微發黃。
薑落落仔細聞了聞,在花香的覆蓋下,是還有些淡淡的草藥味,各種混在一起,不好分辨。
陳大娘子拎著個茶壺進來,給鐵鍋添水。
“這爐子整日不熄,藥水在灶房燒開後,就一直架在這爐子上熬。文成出門前,一個是托付我照看寶兒,一個便是照看這口鍋。郎中說這熬出的藥氣能幫著伍家大娘子減輕些疼痛。文成怕他家娘子不喜歡滿屋藥氣太重,就采了些花朵加進鍋裡。”
“有這法子?”
薑落落是頭回聽說這麼聞藥氣,用熏香什麼的不行嗎?
而且萬物相生相克,亂七八糟的加些花草,不會產生不好的藥效?
還有,天氣轉熱,屋子裡不停地燒火騰氣,時間久了,不怕傷者中暑?
“是文成好不容易打聽來的偏方。”陳大娘子道,“辛苦是辛苦些,可文成也是為了他家娘子。”
一定是伍文成不知從哪兒聽到的說法,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薑落落不再多言,來到床邊桌前。
桌子上放著不少瓶瓶罐罐。
薑落落拿起一個大些的瓶子,打開塞子聞了聞,又晃動兩下,“蜈蚣酒?”
“是啊,這是我家官人聽來的偏方,說是蜈蚣酒也能幫著人減痛,便說給文成。伍大娘子也喝不下什麼,隻能稍微在她嘴裡點上幾滴。唉,喝不下東西,更是吃不了飯,瞧瞧伍大娘子瘦成什麼樣?平時隻能勉強灌點稀湯啊,雞蛋水兒啊這些東西,一天下來能灌進一小碗就不錯了。唉,照這麼下去,伍大娘子就算能睜開眼,也怕堅持不了多少日子……”
薑落落一邊聽著陳大娘子唉聲歎氣,一邊查看桌上的東西。
“羅捕頭說你是個郎中?”陳大娘子又問。
專門為死人查看的……也算“醫人”的郎中吧。
薑落落點點頭,“是隨師父學了一些本事。”
“姑娘啊,我知道你是善心,也想醫好伍大娘子。可是,文成都把整個汀州找遍了,求了不少大的小的郎中,他們差不多一個說法……唉,聽天由命吧……”陳大娘子又是一聲歎息。
……
薑落落隨陳大娘子出了正房。
羅星河正在逗伍寶兒。
“你會抓壞人,還會抓壞鬼嗎?”
伍寶兒說話的語調很慢,有些不太清晰。
“當然,壞人壞鬼一起抓。”羅星河拍拍腰間挎刀,“這就是我抓鬼的家夥。”
“我爹爹也會抓壞鬼,不用刀。”
“那用什麼?”
“用柴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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