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廟不算高,可對於她的個頭也探不上。
附近沒有可以借助攀上房頂的東西,薑落落隻得退後一些,拉遠與龍王廟的距離去觀察簷上
繞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麼,薑落落進了廟中。
經過門檻,她又掃了眼石階,順手從袖中掏出那三枚香頭。
他們來時,這三炷香還未燃儘呢……
薑落落環視廟內,視線最終落在正前方。
桌上的供品擺放的很雜亂,正中間的東西是他們擠放上去的。
薑落落回想,其實在他們擺放東西前,那位置上的東西似乎原本還不算很多……滿滿當當的供桌上,中間靠香爐的位置反而沒有桌邊兩側放的供品多?
薑落落暗自掐了掐其中一枚香頭,抬步繞過供桌。
沒多大的龍王廟裡,也隻有這尊龍王神像後比較隱蔽……
“落落!”
羅星河返回,見薑落落正朝龍王像後走,便也不明所以的跟去。
二人一後一前,同時愕然。
神像後麵竟然還躲著一個人!
真的躲著一個人!
他們來到龍王廟,出出進進都未離遠,卻未發覺廟內另有他人。
這也令羅星河更加難以接受,他的耳力一向敏銳,也是毫無覺察!
那人正背靠神像,盤膝坐地,靜的好似一塊石頭。
見二人出現在自己麵前,那人便也不再閉息噤聲,拿起手中剩下的半個果子繼續悠哉地吃起來……又大又紅的果子定是取自供桌。
“杜言秋!”
羅星河把薑落落扯在身後,迎上此人。
這就是他那夜見到的杜言秋!
一襲乾淨的白布衫,頭紮整齊的巾子,坐在地上吃著果子,不像乞丐,也毫無讀書人的文雅。
薑落落的視線從羅星河身側穿過,落在那張清晰的側臉。
“你為何誆騙落落!那大花蛇可是你放的?!”
怒衝衝的羅星河一手扣住杜言秋的肩,欲將其揪起。
杜言秋側目,淡淡地瞟了眼羅星河的手,“誰說不願讓人看到殺了蛇?”
“蛇已經沒了!”羅星河可不受威脅。
“我這人證還在。你說,會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
會不會有人信?
城中那麼多傳言,又有誰是親眼見過?又有多少是空穴來風?
有多少話不是由誰那麼隨便一說,便傳的有鼻子有眼?
杜言秋見羅星河一時沒有應話,又補了一句,“若沒人信,我便親自跳入江中打撈。那蛇剛投江,可比已經沉江數日的老馬容易打撈。”
羅星河腕間青筋凸起,扣在杜言秋肩上的手多了幾分力,“就說蛇是你殺的!定然是你搞的鬼!彆忘記你可是在衙門掛著名,曾在清心觀留宿,行跡可疑的書生!”
“即便我扛下此事,你們也在場。”杜言秋咬了口手中的紅果,“鄧知縣命案早已了結,與我又無牽扯,胡知州早就不在意,我又何懼之有?眼下不過一條蛇而已,我這個隨時都會離開上杭的人還怕被誰說閒話?”
可薑落落不同。
在上杭土生土長的她出現在龍王廟,在她身邊又死了蛇。
蛇,小龍也。
難保不會又被人戳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