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羅明月瞅瞅二人。
“真的!我猜那家夥從衙門追來,肯定是想讓我幫忙尋找鄧知縣下落。之前官府下了那麼大力氣都沒找到人,我還能怎麼找?我可不願攬這沒影的事兒,才想把他趕走。他肯定也是因此惱我,方與我沒好話。”羅星河無可奈何的繼續解釋。
“那杜言秋也不認得你姐夫,怎麼就在路上逮到他?”羅明月又問。
“誰鼻子下還沒個嘴?也許就是杜言秋在打聽咱們家的時候,有人見到姐夫,為他指認。”
對此,羅星河倒不奇怪。
“你們二人彆彆扭扭,是因為此事?”
羅明月見羅星河這番話與之前的言行都對上,相信了幾分,“那有什麼話明說就是,打什麼啞謎!”
“不方便吧。若他剛提到鄧知縣,被姐姐姐夫轟出去怎麼辦?畢竟傳言說,落落之前生病是受鄧知縣牽連。”
“唉!有時候想想,這事真那般邪乎?”羅明月皺起了眉,神色隨之黯淡幾分,“落落不過幫忙查清案子,又有什麼錯?”
“娘。”薑落落拉住娘親的手,輕聲問,“若是您,會不會幫杜言秋?”
“你想幫,是不是?”羅明月的另一隻手摸摸薑落落的臉。
大病初愈,臉上瘦去的肉還沒長回來。
“娘知道,你心中也沒放下鄧知縣的事,畢竟……有那雙鞋子,娘很擔心,很擔心,囑咐你不要再理會,你也是真心聽不進去的。你覺得,自己能抗得過神力嗎?”
從最初認出那雙繡花鞋到現在,羅明月已從突如其來的驚慌漸漸鎮靜了下來。
夫君勸解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要來,擔驚受怕沒有用,他們唯有一起麵對,一起抗爭。
薑落落目光堅定地望著娘親,“我隻知道,若真有神明,定然不會殘害無辜,也不會看著無辜之人枉死,否則怎配的上神明二字?既然不是神明,我又何懼之有?有何不敢相抗?能否抗過,總得做了才知道。”
“不論杜言秋此人性情如何,他肯來上杭,不畏傳言尋找好友下落,也是仁義之人。”羅明月深吸一口氣,“想幫就幫吧,也是為解開你的心結,為了盈盈,也不枉你小小年紀便去了凶肆。我相信老天有眼的!”
薑元祥走到母女身邊,將母女二人一同攬入懷中,“若有事,咱們一起擔著。”
“還有我!”羅星河在窗前招手。
……
薑落落沒想到,因杜言秋一來,她本打算背著爹娘做的事挑到了明麵,且意外得到了支持。
是讓爹娘更擔心,可爹娘的話又是那麼溫暖。
此時剛到酉時,離天黑尚早。
羅星河去補覺,羅明月打算做些針線活。
薑元祥說去看看杜言秋有沒有找到王阿婆家,看中那處房子。
薑落落便也跟著去了。
果然見王阿婆家的院門開著,杜言秋正在院中與王阿婆的兒子說話。
其實,這相鄰的兩個院子都是王阿婆家的,王阿婆的兩個兒子分家,將起初的一所大院翻蓋成兩家小院。王阿婆原本隨大兒子住,大兒子夫婦出外謀生後,又隨小兒子住。這所小院便空下,小兒子盤算著想租出去,落點租金。
“看在你給的租金還行,就先租你兩個月。契書就免了,又不是長久的事兒。”
談好價錢,王阿婆的小兒子收了杜言秋一錠銀子,將鑰匙丟給他,樂嗬嗬地出了門,正好看見薑元祥,“薑二叔?你怎麼來了?”
“我介紹的人來看你家的房子。”薑元祥指指院中的杜言秋。
“是薑二叔介紹的啊。這我可不能謝您。他是什麼人?鄧知縣的朋友,止不住會生什麼事兒呢,您看您,不是給我送來個麻煩麼?唉,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在這租金給的還是那麼回事,就先讓他住幾天。薑二叔,我先回了啊,我還得伺候我娘呢!”
待王阿婆的小兒子離去,薑元祥進了小院。
杜言秋也向他走來,“薑二叔,這院子我租下了。”
薑元祥知道他是想跟羅星河住的近些,再說家裡有桔園的也不會太缺錢,便也不說在房租上吃了虧的話,“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若我不在家,找你嬸子也行。”
“多謝。”杜言秋回禮。
“我娘讓拿給你。”薑落落把一個小瓷瓶遞給杜言秋,“這是跌打藥,娘說知道舅舅抓著你的手不輕。”
杜言秋隻是看著那白色小瓶,沒有伸手接,“謝過嬸子,不必了。”
“拿上吧,以後磕磕碰碰也是難免。”薑元祥親自將藥瓶塞給杜言秋,“星河他們衙門的人一直用這藥,效果不錯。”
以後……
杜言秋握著溫熱的藥瓶,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薑元祥在院中看了看,見沒什麼事,便帶薑落落離開。
不一會兒,薑落落又獨自折回去,見杜言秋還在握著那藥瓶沉思。
“是不是很感動?”
“羅捕頭教訓我,就是不想讓我與你接近,若知我收了你的藥,豈不更要為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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