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兄銓試博得明法科第二,卻甘願遠赴上杭補任七品知縣,可是為了這支曲子?”
杜言秋問得更為直接。
吟鶯雙唇微顫,緩緩在杜言秋的書案前坐下。
“據我所知,鄧兄先是在上元節見到你,後設法喬裝私離縣衙夜‘逛’醉心樓,再有逢八之約。逢八,他究竟是去見誰?”
吟鶯心下接連咯噔。
之前那羅捕頭與他的外甥女也一而再的找她問過,卻聽著沒這般逼迫。
她有些後悔來見此人,沒想到杜言秋是在等著她來主動受問!
對羅捕頭舅甥二人可以搪塞,當做一問三不知。
可麵前這個男子,說破了那首《賞月曲》!
“我隻知他有安排,卻從未與我詳說。聽聞嚴老夫人說鄧知縣曾私會她,還有丁香藥方,也許……真是為了嚴家吧。”吟鶯吞吐道。
“他為何作安排?”
見吟鶯不願言語,杜言秋眉目一冷,沉聲道,“一個衙門小仵作,與鄧兄非親非故,仍未放棄追查真正死因,尋其下落。你與鄧兄明顯有不為人知的瓜葛,見他命喪於此,你卻置之不理?這般無情無義的你每日能夠睡得安穩?”
“我……”吟鶯眼睛驟紅,不由哽咽,又強忍住。
杜言秋一邊提筆寫字,一邊道,“我們單獨見麵不易,次數多了又令人起疑,有話儘快說。免得我設法從他處掌握到什麼,不經意傷到姑娘。”
燭光映照的窗紙上,時不時有人影晃動。
“杜公子。”吟鶯看著杜言秋,猶豫片刻,低聲道,“我與你說實話,你可要保守秘密,我怕……我也會有……性命之憂。”
“嗯。”杜言秋低頭,看似繼續寫詞。
吟鶯想了想,“你可知,連著兩任汀州知州都是上杭知縣高升?”
“有所耳聞。”
杜言秋知道,除了當今在任的胡知州九年前為上杭知縣,在他之前的那位程知州也是從上杭調任。
也就是說,程知縣從上杭到長汀赴任後,做了八年知州,如今的胡知州也就曾經做了八年上杭知縣。
程知州致仕,胡知縣赴長汀接任知州,同時上杭主簿嚴墨被舉薦為知縣,而同樣在上杭做了多年書吏的張州瑉成了主簿。
嚴知縣於去年病故,外來的鄧毅隻做了數月知縣便死於非命,打破了上杭多年平穩的局麵。
“杜公子學識淵博,見多識廣,可否回答,這等為官之路正常嗎?”吟鶯問。
“上杭這麼多年風調雨順,安居樂業,還有紫金山鐘寮場各礦蒸蒸日上,官府想必出了不少力,用了不少心思。若為官者肯將畢生心血皆貢獻於上杭,乃至汀州,也可算作為天下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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