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羅星河明白,“若搞不好沒人信,或者被戳破,反而更惹人怒。這種事你還是彆插手,讓那姓杜的小子去折騰就好,若偷雞不成蝕把米,也是他挨罵。”
比如今日,若楊雄認為鬼神之景有假,杜言秋可順勢質疑其他神跡,令眾人對龍王的信任動搖幾分,可他要承受的弄虛作假,恐嚇百姓,惑亂人心等罪名也不會小。
羅星河又想了想,道,“我想之後也用這招去詐唬那個中衛郎。隻要不把場麵弄大,應該不會攤多大事。要不,就扯上那姓杜的去做?反正對他這折騰過大場麵的,這點事算不了什麼。”
“舅舅!”
薑落落笑著在羅星河腰間掐了一把,“你當隨便一個人都能用這招詐唬的了?詐唬人的法子是不少,但得對症下藥。就像那姚冬,若不是嚇到了他爹娘,替他把話都抖落出來,隻靠他,可是死都不敢得罪楊雄。”
“怎麼不敢?他不是挨了杜言秋兩刀怕了嗎?”羅星河不解。
“他隻是答應來衙門,你能管得了他到衙門後怎麼說?他若是當堂倒打一耙,說是受杜言秋逼迫冤枉楊雄,我們也沒法子。”
“這倒是。之前辦差,就有案犯反跟嚴老知縣告狀,說我仗勢欺人,我可是連他一根小拇指都沒動。”羅星河深有體會,“一些嘴硬的家夥,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鐵證擺在他們眼前才死心。如此說來,那姓杜的真是大膽!”
“舅舅你沒見,那姚冬實在氣人。”
“姚冬就是這德性!”羅星河倒不奇怪,“在衙門的時候就常拿他那表哥李子義說事兒,似乎當楊雄的狗腿子有多了不起?如今還不是給他家主人當墊背的?”
“舅舅,你在勞役營亮明了身份?”薑落落問。
“不算亮明吧?”羅星河心想,“我是整了身勞役的裝束混進去,尋摸到於貴的情況,隻與於貴同住的勞役多說了幾句話,連哄帶收買,他們當我是查於貴命案的密探,反正我在的時候沒大肆宣揚。”
“哦,那你打探到的東西應該沒摻雜什麼水分。”薑落落道。
“你擔心那荷包是故意留給我們,誤導我們?應該不會,我是喬裝去永定,為了隱藏行蹤還特意多拐了幾個彎,再加上我的耳力相助,應該沒問題。”
“嗯,舅舅平日看起來很隨意,做事還是細心的。”
“平日不隨意,像姓杜的那樣一張死人臉?”
羅星河吹了聲口哨,坐下棗紅馬噠噠噠地歡跑起來。
“哎,落落,你說我們對那中衛郎怎麼辦?”
快到家時,羅星河又想到此人。
“先不必管他。”薑落落果斷道,“命案的根由還是在上杭,那個中衛郎也不過是受人差遣,未必知道多少底細。跟著他去長汀跑一圈,反倒耽誤上杭這邊的事。先等杜言秋從醉心樓查問的結果吧。”
“好,聽落落的。”羅星河沒意見,“按說像於貴那人,連醉心樓的大門都進不去,彆說姑娘送他荷包,就是偷,也沒機會上門去偷。可我聽於貴與同住勞役說的話,似乎很了解醉心樓中的樣子,不知是他從彆人口中聽到,還是真的親眼見過?若是他親身見聞……又是在醉心樓裡藏著事兒?”
“舅舅好奇,怎麼不親自去醉心樓跑一趟?”薑落落笑問。
“有能乾的人跑腿,又何必我操勞?先回家吃飽喝足睡一覺!駕!”
羅星河加快馬速。
薑落落心道,她夜裡還在姚家睡了一覺,杜言秋可是從前日就沒休。
不過這話不能與她舅舅說,彆說得不到同情,肯定還會變本加厲逮機會安排杜言秋。
唉,誰讓她舅舅不待見杜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