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落落老實回答,“還沒砸,我嫌弄滿地水還得自己收拾,想再弄明白一些動手。”
“不砸幾口缸試試,隻憑空想怎能想得通?”杜言秋笑道。
“那伍文軒也沒砸幾口缸吧。”
薑落落想,若她說要砸缸,她舅舅肯定二話不說給她買幾口缸回來。可伍家那情況,哪有好好的水缸專門由著伍文軒毀壞。再說,就算平常人家,誰又會好端端地砸缸?
“若有先人之見就好說了。”杜言秋道。
“先人之見?你聽說還有誰砸過缸?就是那會做水缸的隱士高人?”
做水缸的是不缺水缸,若拿殘品練手倒是也有可能。
可既然是殘品,本來不就有裂紋麼?
“我聽來的話與砸缸無關。”
“那與何事有關?”
“人活百態,各行有各行的圈子。本來,我隻是向燒缸工匠詢問水缸成型以後是否有什麼外行人所不知的弱處,卻從那些燒缸工匠口中聽說了一則流傳了有三十年的故事。”
“那麼久?”
“是啊,很久了。也就隻有這個行當的人還有印象。他們說,當年在上杭有個很會燒缸的能人,自從此人出道,從未燒出過殘缸,而且還會燒出各種大小樣式,皆一次出爐,缸麵光滑平整。此人還說自己燒出的缸結實耐用,不易碰毀。可有一天,他鋪子裡的缸全都突然自裂。傳言此人偷得天法,觸怒天威,特以毀缸為警示。此人為求生,發誓從此再不燒缸。”
薑落落聽這緣由屬實好笑,“他不燒缸,那生意不就都留給其他同行了麼?怕不是有人故意做手腳,誆他歇手。”
“有工匠也曾這般猜測,可又都想不通水缸如何自裂。”杜言秋道。
這豈不是與那口在曹長安眼皮子底下裂損的缸相似?
隻是曹長安誤以為水缸早有裂紋,沒有提早發現而已。
“三十年前的事,也許以訛傳訛早已變了樣,我們這就去找那人問問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
聽聞那人的家就在上杭白沙鄉。
年輕的人早已不知什麼燒缸高手,找上了年紀的人詢問,倒是記得有這麼個人,經指點,薑落落與杜言秋七拐八拐的尋到了一戶農家。
“我阿公確實是你們要找的人,可是早已去世兩年。”
招呼二人的名叫陳三郎,是那燒缸匠人的孫子。
“聽我爹說,阿公自從歇手,就再不談燒缸之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你們來尋他作甚?”陳三郎很好奇。
“大哥,我們有些事想請教。”薑落落上前道。
見這年輕姑娘說著一口純正的本地口音,陳三郎沒有多想,“那便隻能問問我爹,看他是否知道了。”
“有勞大哥,令尊可在家?”
“在的,我先去問問我爹見不見客。二位稍等。”
不一會兒,陳三郎返回來,將二人請進了屋子。
桌旁已經坐著一位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男人,見到二人,隻是抬了抬手,“請坐。”
薑落落與杜言秋行禮之後坐在旁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