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相已將密折呈交聖上過目。聖上口諭,若杜大人查明上杭一黨勾結罪證,便可行欽差之權。若杜大人不幸遇難,聖上會派欽差前來為杜大人做主。在此,卑職唯命是從!”
“各位辛苦。”杜言秋向六人敬酒。
殿前司侍衛捎來的這番話杜言秋聽得明白。
由他掀開上杭勾當一角,獲取了巡察機會。接下來,查清上杭的黑暗,是他的功勞。若他為此犧牲,便是做了朝廷對上杭下手的開門磚。
皇帝深知,汀州一帶若有問題,那便是一二十年的積累,不是隨便敲敲便能拿下的。一招不慎,不僅丟的是他皇帝的老臉,還會造成一方震動,於朝廷穩固不利。
所以,先借他這個出頭鳥來做開門磚。若能將門砸開便罷,若他這塊磚碎掉,不幸丟了性命,以大理寺官員命喪汀州為由,派欽差查辦便是順理成章。
至於那位欽差大人能查出多少,查到什麼地步就看他的能耐了。
嗬嗬——
剛才還與薑落落說他杜言秋有相府相護,可皇帝對他的這條命並不看好啊!
放眼整個朝廷,他又何嘗不是一枚棋子?
不過無所謂。
他隻要將藏於上杭的勾當查個水落石出,還各個蒙冤受屈之人以公道,足矣!
杜言秋與六人連碰三杯。
與六人結識後,杜言秋又去尋找花娘,讓花娘去把閆虎請來。
花娘無奈,隻得答應。
很快,閆虎就來到杜言秋麵前。
二人單獨站在花娘的房中。
杜言秋負手道,“閆教頭是聰明人,知道我要問什麼。”
“是我逼花娘說謊,為我作證。”閆虎爽快承認。
“所以,在來到醉心樓之前,你在哪裡?”
“福文閣。”
杜言秋不動聲色地瞧著閆虎。
此人這是自己把福文閣給賣了?
“杜大人,”閆虎見杜言秋沒回應,繼續說道,“說實話,來醉心樓之前我在福文閣,午時便去了,一直呆在那裡。福文閣的管事可作證!”
“是麼?”
杜言秋的聲音冷飄飄的。
這是已經知道他掌握到福文閣,故意順水推舟供出來,為自己脫罪?
原來這就是閆虎是否承擔凶手之責,來回鬆活的地方。
花娘說謊容易被人戳破,但由閆虎親口供出這福文閣——雖說不信,可若想證明福文閣的人說謊,也不容易。
“是啊,”閆虎笑道,“杜大人有所不知,我常去福文閣看書。我這麼一個粗人其實也想學學文人之道。之前不願說,托花娘頂著,是不想讓自己被人當成笑話瞧。”
“我知道了。”杜言秋淡淡地走向一側,“閆教頭真令我刮目相看。”
閆虎故作不懂這話中內涵,笑著拱手,“杜大人過獎。”
杜言秋斜瞥一眼此人,一臉橫肉略顯猙獰的麵目上堆滿笑起的褶子。瞧著粗重,卻滿腹精算。
之前以為此人隻是賀永的一隻靶子,在福文閣拿到他丟落的竹管卦簽後,也是第一時間小心翼翼地去找楚南山求證,成為他用來敲打一鳴山莊的錘頭。
此時方知,真是疏忽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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