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有何難猜?”杜言秋不屑回答,“何源,你前幾日離開譚家,是在與賭坊的人聯絡對付我。沒說錯吧?”
何源甩頭冷哼,“對付殺人惡徒之弟,有何不可?”
“受水患之害者,受龍王之恩者儘隨仙主,可沒想到你們這些人與賭徒也是一丘之貉。”
“可用之人,皆用之。對付你這等奸佞之徒,就該以惡製惡!”
“這話說的,好似我家做了什麼窮凶極惡之事。”
“殘害小魁星,還不夠惡?”
“殺薑子卿者另有其人,薑家都不與我計較,你一個外人,又非讀書人,有何可怒?究竟是你們利用那幫賭徒,還是有人刻意阻止我的出現,你何源很清楚!”
杜言秋聲色冷厲,句句如寒刀般生刮何源的臉。
並無實證,卻讓何源覺得自己已經被人撥開了偽裝的外皮,有些頂不住那有力的撕扯。
不僅何源,在場所有人都被這樣的杜言秋震懾。
包括馬躍。
他承認自己一直在默默注意著杜言秋。
他見過第一次上門找他質問對薑落落用蒼辣子的杜言秋,那時的杜言秋是冷漠的,仿佛隻是為求個答案而已。
後來因為馮青堯,杜言秋與他私談。當他認出杜言秋是楊衡,杜言秋也隻是在言語間給他幾分壓力。
再後來在縣衙,杜言秋受眾人刁難時,他看到的杜言秋是冷靜、無懼,鼎力抵抗眾人,仿佛任由狂風暴雨欺淩而不倒。
而此刻,杜言秋就像一把冰封千年的利刃,重見天日之時,手起刀落,既定生死!
馬躍在杜言秋身上似乎還看到了楊鴻的影子。
楊鴻平日裡放蕩不羈,可在眾人怒斥他殘害薑子卿時,百辯無用,無可奈何的他就好像是一把刀,要將對他的所有憤恨斬落。
但終究,楊鴻沒有出手,任自己被那滔天的怒意淹沒,將那把刀封在江中……楊鴻當真會如此退縮嗎?
“馬躍,你在想什麼?”
杜言秋突然轉向馬躍。
馬躍輕輕一震,清醒過來,“沒什麼?”
這是他被官差抓獲後說的第一句話,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反應,說完之後便後悔了,緊閉住了嘴巴。
杜言秋見他雙唇緊抿,“你不打算為眼下情形說幾句?”
馬躍再次沉默。
薑平頓怒,“杜大人問你話!”
杜言秋抬手示意了一下薑平,走到馬躍麵前,“你義父呢?”
馬躍微怔,看向劉通。
“沒錯,劉通已經招認,老管事劉平是你的義父,你二人關係匪淺。”
馬躍目光驟緊,“我們的人都知道,隻是偶爾借用義父的名頭,義父告老之後,實則再與藥鋪無關!劉掌櫃可作證,請不要扯到義父!”
杜言秋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馬躍,“我怎能不尋你的義父?他可是你們的仙主。”
“仙主?”
馬躍張開的嘴巴合不住了,極為詫異地盯著杜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