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是個為人周到的人,特意為小尛子辦了洗塵酒,並請穀小乙、賴大等人作陪。
回到北屋,小尛子問章小魚等人道:“哥,這裡的一切都安排就緒了,你們怎麼打算?是明後天就回去,還是在這裡待一段時間?”
章小魚眼熱城裡的熱鬨,打算在這裡多待一陣,於是說道:“兄弟,你是來會文、念書的,這些事情現在還沒安排好,怎麼能說就緒了呢?等它們徹底就緒了,我們再走不遲。我們送你到城裡來,弄得這麼半半拉拉的我們就回去,萬一老叔問起來,我們如何作答?”
“我知道了,哥。”小尛子說道,“反正這間屋足夠寬敞,住得開,錢也夠花,你們在這裡待著就是。城裡熱鬨得很,你們難得來一回,不妨多出去看看光景。”
章小魚等人聽小尛子這麼說,心裡都很高興。
四個人在一起,吃飯倒好辦,或者出去買一點,或者自己做一點,怎麼都能對付。睡覺的時候,因為小尛子的殘劍讓人不敢接近,所以他自己睡一張床,章小魚三人睡另外一張床。
入夜,章小魚三人睡得很沉,跟死狗一樣,小尛子這裡卻熱鬨了。
他入睡之後,意識似乎非常清醒,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些異常的變化,先是感覺到紅蕊開始施展撲地神通,將她的神念朝四周敷設開去,繼而感到紅蕊的本體跟放在他枕頭邊的殘劍裡的大神們對話。
但聽紅蕊說道:“諸位大人,奴家施展撲地神通,轉眼間將神念敷設至百裡之外,卻又轉瞬之間將它回收至十裡之內,這樣的操作,你們或許以為是無謂的騷操作吧?”
殘劍裡頭一個微弱的男聲應答道:“確實如此!小蕊,你要將自己的神念敷設出去,那就索性徹底敷設開去,卻在轉瞬之間又把它收了回來,任誰都會認為這樣的操作極不正常。”
“大人,奴家這麼做,其實是有道理的。”紅蕊說道,“奴家的宿主,也就是小尛子,跟人閒談的時候,得悉他所在的地方邪祟時常出沒,奴家因此認定這裡是咱們的風水寶地,油水豐厚。為了證實一下這裡到底是不是風水寶地,奴家方才趁著邪祟出沒的時候將自己的神念敷設出去,果然有了重大的發現。”
“照你這麼說,你那重大發現莫非在這方圓十裡的範圍之內?”殘劍裡那個聲音問道。
“是啊,大人!”紅蕊回應道,“這就是奴家把已經敷設出去的神念收回來的原因。十裡之外儘管也有個彆零散的邪祟,可它們那點肉都不夠塞牙縫的,奴家因此不予關注。大人,十裡之內的這些邪祟,咱們倘若把它們通通吸收了,豈不是很好?”
殘劍裡那個聲音說道:“嗯,將它們吸收了,倒能給咱們自己增加點營養。咱們長期困在這裡,已經餓得不成人形,亟需增加營養,難得碰到這樣的機會。問題是,要吸收那些鬼物,除了需要你施展撲地神通將那些鬼物轟出來之外,還需要小尛子將那把琅琊劍放在顯眼的地方,比如說房頂上,他能乖乖地這麼做嗎?”
“奴家可以驅使他,大人不消費心。”紅蕊說道,“我現在附在他的體內,他自然要聽我的話。”
小尛子聽到這裡,不由暗罵起來:“好你個該死的女人,認準了能夠死死地拿捏住老子是吧?老子要是不配合你,你就會乾瞪眼,?等著挨那些大神的訓!”
一邊罵,一邊心生促狹,打算跟紅蕊彆扭彆扭。
可是轉念一想,又立時轉變了想法。彆看紅蕊在其他大神麵前低三下四的,然而終究也是大神,對付他這個凡人還不是綽綽有餘?人家想捏死他的話,他連一點掙挫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當紅蕊終結跟殘劍裡的大神的對話、指示他將殘劍放在房頂上的時候,他乖乖服從了,連個響屁都沒敢放。
那把殘劍已經跟他的神念相通,儘管被放置在房頂上,躺在床上假寐的他還是聽到了殘劍所傳來的動靜。
不知道紅蕊和殘劍裡的大神施展了怎樣的神通,片刻工夫過後,便有鬼祟的惡罵聲傳到了小尛子的耳朵裡,與此同時,小尛子感應到那些鬼祟接二連三地衝著殘劍而來,跟殘劍甫一接觸,便立即消失。
小尛子猜測,它們肯定都被殘劍吸收了。
這裡的鬼祟似乎很多,這樣的過程持續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約略算來,被殘劍吸收的鬼祟遠不止成千上萬。
這個時候,小尛子方才意識到,城西這片地方原來不隻是一個窮窩子,而且是個鬼窩子。如果不是殘劍之中的大神發威,這裡的鬼祟可能會越聚越多,並最終弄得居住在這裡的人不得安寧。
他幫了大神,大神也幫了這裡的人們,從這一角度說,他做了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他不由蒙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滿足感。
與此同時,他也不免心生疑惑:這朗朗乾坤之中,如何出現了這麼多鬼物?縱使天神顧不上管它們,那些坐鎮一方的土地神也應該出手對鬼物加以箝製,怎麼可能任由鬼物恁般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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