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紅蕊冷笑道,“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任何時候都成不得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該出手的時候就得出手,管它三七二十一!彆忘了,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背後站著我們這些大神呢。”
“可是,大神,”小尛子仍自躊躇,“他要是來招惹我,甚至把他的家人或狐朋狗友叫來,你們又無法現身幫我,屆時我當如何應付?”
“你那把琅琊劍豈是吃素的?”紅蕊不悅道,“那是一乾大神棲身的物事,一般人尚且難以接觸,酸鬼家族自然更是畏之如虎。你隻消將琅琊劍往他們身上一戳,他們就會痛苦難當,甚至會冒出些殘留的鬼氣。到了那個時候,不信他們還能囂張得起來!”
小尛子聽到這裡,方才高興起來,謝過紅蕊之後,便沒事人一般在院裡逛遊。
今天是休息日,所有學生都在說笑玩鬨。他們多數住在先生家裡,唯有鬼臉張等少數學生回家居住。
小尛子因為給錢三交了一年的房租,所以不打算搬到先生家裡住。
遊逛一陣,他打算返回住處,於是去跟方平告彆。
方平送他出門,臨彆之際說道:“子昂兄,我有個不好的預感,鬼臉張可能要對付你,你走在路上的時候要多加小心,以免遭了人家的暗算。”
“多謝大師兄提醒,我會注意的。”小尛子回應道,“我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要是真的對我下手,說不定會吃些苦頭。”
方平聞聽這話,以為小尛子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不諳世道人心之凶險,隻好無奈地搖頭歎息。鬼臉張的秉性他是知道的,纏死人不償命,誰人一旦被他纏上,那就很難將他甩脫。
直到小尛子走出巷口,他還站在先生的門口不停地歎息。
小尛子信馬由韁地往前走,一路觀看著路邊的景色。從任白家到他租住的地方不過十多裡地,半個多時辰就能到,所以他並不著急趕路。至於吃飯,他給任白所交納的束修裡頭包含著午飯錢,他中午的時候已經在任白家吃過了,接下來的晚飯,他可以在街邊的小攤上吃,或者買些熟食回自己的住處吃。
走了三裡多地之後,天色突然黑了下來,不是夜幕降臨,而是要下雨。街上的行人見狀,都加快了行走的腳步,或是急匆匆地回家,或是打開油布傘遮雨,或是尋找合適的地方避雨。
小尛子沒有準備雨傘,於是急忙躲到旁邊的一個小亭子裡,打算等到雨停了再走。
不一會兒,三個身形壯碩的男子也來到亭子裡避雨。
鑒於在紐鎮跟壯碩男子遭遇的經曆,小尛子立時心生警惕,於是縮到亭子的一角,跟這三個人拉開距離。
孰料,其中一個男子對著他笑道:“小兄弟,你躲那麼遠乾什麼,我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另外一個男子附和道:“對呀,小兄弟,你這麼一弄,我們反倒緊張了。”
小尛子看著他們那人畜無害的笑臉,聽著他們這人畜無害的話,漸漸放鬆了警惕。
三個男人頗為健談,一直勾著小尛子聊天。小尛子也不是個悶葫蘆,一會兒便跟他們聊得熱火朝天,相互之間的距離也於不知不覺間拉近。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被人用麻袋罩了起來。
肯定是那三個假惺惺的家夥乾的好事!
小尛子焦灼之中奮力掙紮,並且打算抽出衣兜裡的殘劍隔著麻袋戳那幾個家夥,怎奈他被緊緊地套在麻袋裡,手腳都被麻袋束縛住了,一雙手根本無法接觸殘劍。
三個家夥用麻袋將他套起來以後,當即扛起麻袋,不知道往哪裡走,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話。
“哎,哥,你們說這個小子是不是不知所謂?一個鄉下人,不安本分,硬要跑到城裡來混,本意可能是要混出個人樣來,卻哪裡知道這城裡的水比他們鄉下深得多?這一回,都快把性命弄丟了,想必他後悔都來不及!”
“兄弟,你這話沒毛病,這個家夥就是不知所謂。不知所謂還不怎麼打緊,卻不該輕易冒犯咱們張家的人。他但凡順從,照著海少爺的吩咐把名字改了,那就沒有刻下的災厄,可是他卻非要梗著脖子說什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得,這一回悲催了!”
“喂,我說二位,聽你們這麼說,好像咱們真的會殺了他似的。老爺的吩咐是,隻要這小子乖乖地更名,咱們就暫且留他一條小命,頂多把他打殘。”
“嗨,老爺的吩咐又不是聖旨,你這麼古板乾什麼?凡事總得講究個隨機應變,咱們回頭交差的時候,就說這小子死性不改、拚命頑抗,咱們不得不對他下狠手,豈不就萬事大吉啦?”
三人放肆地談論著,渾然把小尛子當成了任由他們踩踏的螻蟻。
小尛子聽了這些話,哪還不知道這三個家夥是鬼臉張父子派來對付他的,當即氣怒攻心,恨不得把他們一口吞進嘴裡嚼個粉碎,卻因手腳無法動轉,隻能徒歎奈何。
這幾個家夥要是真的痛下殺手、將套著他的麻袋拋在溝渠裡,那他就肯定死翹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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