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聽上去有些促狹,卻並非為了嘲諷小嘎子,而是為了在眄氏和小花麵前掩飾小嘎子上當受騙的真相。
算算日子,小嘎子在返家的路上走了大半月,或許正是氣力不繼所致。而小嘎子回家之後所吐出的那些黑水,應該就是所中的妖毒,隻有將那些妖毒吐乾淨,身體才能慢慢恢複,至於最終恢複到什麼程度,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自己作下的孽,最終還得自己承受。
小尛子跟眄氏和小花親熱一陣,在家狼吞虎咽地享用了一頓眄氏做的飯,又去拜見了教書先生章寬仁,便回來跟眄氏商量給自家壘院牆的事。
以前日子窮苦,沒有能力壘院牆,一開屋門就是大街,現在有錢了,將自家院牆壘起來,才像個真正的家。
眄氏眼裡噙著淚花說道:“你爹生前心心念念地想把咱家院牆壘起來,卻始終未能如願,而今你幫著他實現了這一願望,他在九泉之下應該能夠徹底瞑目了!尛子,你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出息,不光我高興,你爹也肯定高興。”
眄氏一席話,說得小尛子和小花都心潮翻湧。
第二天,小尛子就請人來壘院牆。
章小魚等人知道他回來,忙不迭地跑來,一邊幫著壘院牆,一邊跟他閒聊。當從小花嘴裡知道小尛子前番外出是拜師學藝,他們便再三請求小尛子施展幾個拿手的把戲。
小尛子拗不過他們,隻好胡亂翻了幾個跟頭。章小魚等人見小尛子的跟頭又高又飄,由不得紛紛喝彩。
章小魚說道:“兄弟,我曾經見過李家村的武師翻跟頭,他那些跟頭翻得有些費勁,跟你完全沒法比。看來你在外頭拜的是名師,學的功夫也比那個武師強。啊,對了,我還聽人說你是什麼神行太保,走路跟一陣風似的,這也是武師不能比的。”
“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尛子生怕章小魚嘴上沒有把門的、又把不該說的話傳揚出去,於是趕緊將章小魚的話頭往回扯,“李家村那些武師都是老武師,徒弟一大幫,我這才剛剛學藝,跟人家完全沒法比。”
章小魚卻完全沒領會他的意思,說道:“兄弟,你這凡事謙虛,其實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毛病。咱們章家乃至章家村出了你這麼一個人才,明明壓李家村那些人一頭,為什麼不敢承認?你要是公開亮幟招收徒弟,李家村武師的那些弟子說不定會紛紛前來改投你的門下呢!”
小尛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急忙岔開了。
壘完院牆,整個家看起來更像樣。眄氏又去集市上扯了一些布,給一家三人做了新衣穿在身上。人們見了她,都不由笑著說道:“喲,大牛家的,你這是要娶媳婦還是嫁閨女,把家裡和一家人弄得這麼板正?”
眄氏含笑回應道:“大哥,我兒子和女兒都到了婚配的年齡,你們都費心給張羅張羅,要是有合適的那是最好,我巴不得儘早將媳婦娶進來、閨女嫁出去呢!”
過了一兩日,果然有人上門來提親。那提親的是米家,也就是小芹的堂叔家,他家的兒子憨娃跟小花同歲,老實巴交的,人長得也不賴。
眄氏一向獨自當家,家裡的大小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做主,這一次她卻沒有獨斷,而是認真征詢小花和小尛子的意見,說道:“我就拉扯了你們兩個孩子,哪一個都不能受委屈。婚姻嫁娶誠然是兩家的事情,可這畢竟是你們將來自己過日子,須得你們滿意,我這個家長不能替你們拿主意。你們說說,這門親事娘是許還是不許?”
小花尋思尋思,說道:“這件事娘定奪就是,我懂得什麼!”
“那麼,你的意思呢?”眄氏衝著小花一笑,又扭頭問小尛子。
“我看憨娃倒是不錯,人老實忠厚,也肯吃苦。”小尛子回應道。
“好,既然你們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眄氏說道。
米家做事很是利索,第二天就派媒婆來下定,眄氏當即回了定,一門親事就此定下了。
姐姐小花有了著落,小尛子也放了心,於是打算擇機跟眄氏商議再次外出,去桓山滅殺那個正在肆虐的大妖。
孰料,就在這個時候,一群人找上門來,道是李家村的武師,前來跟小尛子比武。
小尛子見狀,哪還不知道這是章小魚他們招來的麻煩?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法埋怨章小魚,隻能硬著頭皮處理眼前的事情,省得娘親和姐姐擔驚受怕。
李家村的人一個個意氣洋洋的,其中一個領頭的說道:“章軒,我聽說你是什麼神行太保,得了名師的傳承,又想跟我們李家村的武師搶徒弟,因此前來與你切磋武藝。你要是贏了,我們沒話可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要是輸了,須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尛子點頭回應道,“首先聲明,你剛才所說的都是傳言,當不得真。我壓根沒想當什麼武師,隻想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當做的事。所以,咱們原本兩不相乾,你們不該找上門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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