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他終於對那些嬌豔欲滴的花朵有了些許惡意,漸漸意識到了它們的邪惡,並且強自控製自己的心境,將它們認定為邪惡之花。
從這一刻開始,邪惡之花的能量開始流入他的身體。
附著在小尛子體內的紅蕊,明顯地感受到了小尛子心理上的掙紮,卻沒有出麵幫他。他的路畢竟還是要他自己走,隻要過了眼前這道坎,那他就成熟了一分,他就增添了一分經曆,這有助於他的成長。
凡事依靠彆人幫助的人,很有可能成為扶不起的阿鬥。
眼見小尛子最終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紅蕊心裡很高興。
頓飯工夫過後,那些能量漸失的花朵變得不再那麼誘人,小尛子內心僅存的對它們的憐憫也蕩然無存。
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那些花朵還是整個水晶宮都改變了先前的模樣,堂皇不再,醜態漸現。
“對嘛,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本來是惡之花,卻裝扮得那麼美麗,簡直是令人作嘔嘛!”
小尛子看著那些形態醜陋的花,自言自語道。
那些花朵不僅越來越醜陋,而且顏色也漸漸汙濁不堪,確實令人作嘔。為了抑製住自己的嘔吐欲望,小尛子索性不再看它們,隻是將意念集中在它們上頭,兀自吸收著其中的法則之力。
由於相距遙遠,大妖無法給這些花朵提供持續的強力能量加持,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花朵終於枯萎,從花莖上掉落下來。
片刻之後,那座原本富麗堂皇的水晶宮也轟然倒塌,變成廢墟。
隨後,它們化作一陣煙塵,消失於蒼茫之中。
小尛子怔怔地看著那些煙塵消失,回想起它那曾經的美好,不由唏噓起來。
在時間的淘洗之中,所有的美麗都不過是曇花一現,邪惡之美更是如此。
邪惡的假麵,一旦被揭穿,它的真麵也不會存續多久。
邪不壓正,自古皆然。
愣怔一會兒,小尛子長舒了一口氣,準備繼續按部就班地吸收這裡的特異法則。
便在此時,琅琊劍飛了回來。
在陰山的時候,琅琊劍每三個時辰回來一次。現在,琅琊劍已然進階,在外頭持續飛行的時間應該更長,它在這個時候飛回來,說明他吸收水晶宮的能量至少花費了三個時辰的時間。
意識到這一點,他抬頭看看天,發現夜幕快要降臨了。
再次施展穿花蛺蝶手將琅琊劍拋出去之後,他起身找了個坑窪的地方,斜躺在裡頭休息。
夜深人靜之際,他如果還是坐在高坡上,那就很是顯眼,會引起來往之人的懷疑。
儘管此刻跟大妖的較量並非劍拔弩張,他也不想被誰無端打擾。
閉上眼睛假寐的時候,他仍然調運氣息吸收著外界的能量。
孰料,便在此時,眼前又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場景。
這一回不再是富麗堂皇的水晶宮,不再有那些鮮翠欲滴的花朵,而是一個山水風光的片段——一個林木蔥蘢的小山包,山包下麵是一塊平整的草地,草地的另一側是一個水波蕩漾的湖麵。
這有山有水的所在最是賞心悅目,令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不移時,從山包後頭走出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女子雖則美麗,卻隻手托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山水之間踽踽獨行的女子原本就使人垂憐,隻手托腮、心事重重的女子就更讓人垂憐了。
見到這樣的女子,小尛子忍不住自己上前搭話的衝動,內心不停地狂跳。
上一個場景,他所看到的是花,這一個場景,他看到的則是女人。花如解語最可人,女人不就是最好的解語花麼?
女子娥眉淡描,未施多少粉黛,卻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美感。
小尛子幾乎沒有多少跟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卻深深地被這個女人吸引住了。
蠢蠢欲動之中,他卻驀然聽到了紅蕊的當頭棒喝:“小子,色字頭上一把刀,小心自己被這個女子腰斬!”
什麼,被這個女子腰斬?不會這麼邪乎吧?
小尛子猶自狐疑,但聽紅蕊又道:“這裡的山水與那個女子,跟上一個場景一樣,都是大妖幻化出來誘惑你的,你要是寧願上當,那就儘管上,我不加乾預!”
聽了這話,小尛子再次省悟。啊,這個該死的女妖,竟然鼓搗出這麼多幺蛾子,難道不嫌麻煩?它就是不嫌麻煩,這幺蛾子接二連三地被老子捕獲,它就不嫌丟臉?要是真有本事,就彆躲在自己的老巢裡,到這裡來跟老子麵對麵地大乾一場,那才真正痛快!
這麼想著,他平定下自己的心緒,淡定地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女人。
女子逡巡四顧一番,而後坐在湖邊的石凳上,皺著娥眉自言自語道:“常言道,癡情女子負心漢,先前奴家還不怎麼相信,而今卻不得不相信了。遍覽世間男子,像女人這麼癡情的能有幾個,一個個看上去道貌岸然,心底裡卻朝三暮四,慣於甜言蜜語誘哄女人,嘗過甜頭之後又狠心拋棄,積攢下多少女人的傷心雨、癡情淚,說不得也,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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