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慟之中,他對莽山大妖充滿了憤恨,一時之間竟然喪失理智,合身向莽山大妖撲過去,咬牙切齒、變聲變調地吼道:“淫妖,我要殺了你!”
麵對張牙舞爪撲來的小尛子,莽山大妖鼻腔裡冷哼一聲,嗤道:“小子,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滲——魂——殺!”
殺字出口,當即釋放出強大的神魂力量將小尛子包裹起來。
小尛子怒恨之中發力,全身的潛能都被激發起來,所發揮出的功力比實際水平超出許多,饒是如此,還是被莽山大妖輕鬆包裹住,足見二者之間差距之大。
被莽山大妖用神魂力量包裹起來的小尛子,內心十分不甘,於是使出吃奶的氣力死命掙紮,要跟莽山大妖拚個魚死網破。
紅蕊察覺到了他狀態的異常,開口提示道:“小子,你現在的處境固然凶險,卻也不能一味蠻乾,蠻乾隻能把自己乾死。越是凶險的時候,越要沉著冷靜,如此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小尛子悲憤熏心,哪裡聽得進紅蕊的話,仍自毫無章法地奮力掙挫。
莽山大妖卻得意非凡,趁著小尛子心智錯亂的工夫,放肆地發動神魂攻擊,神魂錘連發,錘錘打向小尛子的神魂中樞。
它事先已經在自己和小尛子的神魂之間設置了情絲連線,循著這一連線,它的攻擊方向分毫不差,攻擊效果非常好。
在它的認知之中,這樣的攻擊強度,小尛子絕對承受不了,不一會兒就會被它捶死。
然而,實際情形卻完全出乎了它的意料——它固然事先在小尛子的神魂之中設置了情絲連線,可是此時此刻,那情絲連線所牽引的方向並非小尛子的神魂中樞,而是它自己的神魂中樞。當那一記又一記的神魂錘擊打出去的時候,它感到自己的神魂產生了劇痛。
一時之間,它懵圈了。
這神魂錘其實並非滲魂殺之中的招式,莽山大妖最初的想法是,如果能用神魂錘擊殺小尛子,那它就不必真的施展滲魂殺了,因為滲魂殺施展起來需要投入自己的全部神魂力量,它想把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一些。
通過初步嘗試,它意識到小尛子的神魂之中隱藏著一些詭異的東西,否則便不可能出現它自己打自己的吊詭現象。
於是,它終於下定決心施展滲魂殺,除了預留維持自己身體平衡的少量神魂力量之外,將絕大部分神魂力量滲入小尛子的神魂之中,開始了兩個神魂之間的生死搏殺。
這樣的神魂搏殺是全方位的,不留任何死角,每個神魂細胞都參與戰鬥,就像一支隊伍之中的戰士,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一不留神就會被殲滅。
搏殺過程之中,莽山大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那些門徒所傳送的願力,給它提供實時助力,補充它所損耗的神魂能量。
小尛子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參加戰鬥的還有開心蓮、徒河大妖和紅蕊。
不過,徒河大妖和紅蕊的處境有些尷尬,二者儘管都是相對獨立的神魂個體,卻依附於小尛子的神魂,在給小尛子提供助力的同時,也消耗著小尛子的神魂能量。
所以,真正能夠給小尛子提供幫助的,其實隻有開心蓮。
開心蓮作為天地至寶,既能吸收莽山大妖的神魂能量,亦能給小尛子供應神魂能量,可謂攻守兼備。
然而,在這等特殊場景內的全方位攻防戰中,它也具有一定的局限。它寄生於小尛子的本體之中,自然要幫助小尛子的本體,而對同樣寄生在小尛子本體之中的紅蕊,卻有些愛莫能助,因為在優先級選擇上,它首要的考慮就是小尛子而不是紅蕊。
至於徒河大妖,由於就在開心蓮身邊,開心蓮倒可以順便顧及一下。
如此一來,由於被開心蓮罩著,小尛子的神魂不會遭受莽山大妖多大傷害,紅蕊反倒成了主要的受攻者。
紅蕊儘管是曾經的大神,然而現在的神魂力量卻比較薄弱,完全不是莽山大妖的對手。更為要命的是,莽山大妖的神魂力量咬不住被開心蓮保護的小尛子的神魂中樞,卻能咬住不被開心蓮保護的紅蕊的神魂中樞,咬住之後就一個勁地猛攻,弄得紅蕊不得不放棄大神的矜持,不停地哼唷起來。
小尛子感受到了紅蕊的異常反應,卻因為懷著對莽山大妖的滿腔憤恨,鉚足氣力對付莽山大妖,已經顧不上關照她。
一個被逼入絕境、打算跟莽山大妖同歸於儘的人,怎麼可能有閒心關注紅蕊的死活呢?
一邊是莽山大妖傾儘全力猛攻,一邊是小尛子不加照拂,紅蕊處於這樣的境地之中,也像小尛子那樣陷入了絕望。
小尛子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勢要跟莽山大妖拚個魚死網破,紅蕊也想跟莽山大妖拚個你死我活,卻哪裡有那個資本?
絕望、痛苦之中,紅蕊隻能哎哼、歎息。
一個曾經的大神,已經遭遇過一次巨大的磨難,剛剛看到東山再起的希望,卻馬上就要身死道消了。這樣的況味,委實難以承受,難以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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