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倉鎖最終沒有死,被竹節怪救活了。
竹節怪不知疲倦地啄食了一夜,倉鎖終於從皇蚰蜒變回了人形。
這個時候的倉鎖已然十分虛弱,儘管意識仍然清醒、明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連翻身、抬頭的氣力都沒有了。
章軒收起竹節怪,讓倉鎖趴在地上恢複氣力,他自己則躺在軟椅上休憩,不一會兒便昏昏睡去。
醒來的時候,但見倉鎖坐在地上、兩眼發呆。
“大人,您睡了整整一天。”
倉鎖聽到章軒起身的動靜,抬起頭來說道。
“嗯,為你忙活了一夜,累了。”章軒緩緩伸個懶腰,淡然回應道,“昨夜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倉鎖說道,“我當時儘管迷迷糊糊的,卻沒有完全失去知覺。”
“這麼說,你知道自己變成了皇蚰蜒?”章軒問道。
“我知道自己正在從人變成妖,至於變成了什麼妖,卻不是很清楚。”倉鎖說道,“若非大人搭救,我這條小命就徹底搭進去了,唉!”
“對你來說,這無非是咎由自取。”章軒冷臉說道,“妖怪害人,這連小孩都知道,你身為親皇,見多識廣,卻偏偏喜歡跟妖怪相處,作這樣的大孽!”
“都是我一時之間被豬油蒙了心,做下這等荒唐事!”倉鎖滿臉羞愧,苦笑道,“這件事如果說出去,不但會丟我個人的臉,而且會丟整個巴丹皇朝的臉,教訓極其深刻,幸好沒落下慘痛的後果。”
“哼,後果不慘痛,教訓卻是慘痛的。我問你,那些大妖小妖是如何找上你的門的?你有沒有開門揖妖?”章軒問道。
“嘿嘿,說起這個,倒也多少有些緣由。”倉鎖回應道,“我這皇宮裡頭有棵懸靈樹,我尋常將它視作鎮宮之寶。那懸靈樹甚為古怪,尋常隻結十個懸靈果,每二十年一熟。由於懸靈果的生長周期特彆長,是以它被認為是奇珍異果、具備異乎尋常的滋養價值。”
“我問的是妖,你說的是樹,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麼?”章軒皺著眉頭說道,有些不耐煩。
“我接下來要說的,正是它們之間的關係。”倉鎖回應道,“忽然有一日,蠻虎和清鶴找到我,徑自亮明身份,宣稱自己是妖,並且特為懸靈果而來。我聞言詫異,說道,二位大妖,這懸靈果乃是我宮中之物,凡人吃了或許能夠增加些營養,你們都是大妖,吃了它卻未必怎樣。”
“那麼,蠻虎和清鶴是如何回應你的呢?”
“它們言道,這懸靈果乃是一種仙果,凡人吃了純粹是浪費,它們大妖吃了才能增進修為、滋生仙氣。為了防止其他大妖前來爭搶,它們必須在這裡駐守。”
“這兩個該死的家夥,為了吃到懸靈果,真是不怕花費功夫呀!”
“我當時非常害怕,怕兩個大妖害我,還怕它們穢亂宮闈。它們卻信誓旦旦地保證不做危害我和皇室人員的事,並且聲言要做一些有益於皇朝的好事,作為交易,我必須聘請它們為國師。”
“接下來,它們就為你們設置了圭表,攛掇你抬高了鹽價?”章軒問道。
“嗨嗨!”倉鎖咳嗽兩聲,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僅如此,它們還說要重振我們巴丹皇朝的雄風,讓其他兩個大國柴納和扶勞仰視我們、做我們的仆從國。”
“於是,你就野心膨脹,派使者去柴納和扶勞兩國輕慢國君、挑釁朝臣?”章軒目光灼灼地發問道。
“而今想來,那樣的行為極其荒悖,直令我後悔不已。”倉鎖說道,“即便是蠻虎和清鶴兩個國師親自出馬,也未必征服得了柴納、扶勞兩國,何況,事實就擺在眼前,您一出手,兩個國師瞬間歇菜,連我這個堂堂的國君都讓您看了笑話!”
說罷,又羞愧得低下了頭。
“你不必如此垂頭喪氣,隻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了就好。”章軒說道,“幸好現在尚未釀成大錯,改還來得及。”
“大人,幸虧您來得及時,不然的話可真就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了!”倉鎖歎息著說道。
“我說過,你派到柴納國的那個使者奴參,已經被我殺了。”章軒說道,“我來這裡,一是為了滅妖,而是為了向你通報一聲。你如果怙惡不悛,那我就不客氣了。至於你那兩個所謂的國師,它們都是大妖,我無論如何都會將它們降服或者滅殺。”
“那個該死的奴參,輕慢上國國君、挑釁上國朝臣,尤其是冒犯大人您,殺了就殺了吧,該殺!”倉鎖一改先前那傲慢的態度,直稱柴納國為上國,徑自將身段放低到了塵埃,“通過大人的教諭,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過錯,打算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決然不辜負大人的期望!”
“你是一國之君,用不著向我表什麼忠心。”章軒蹙眉說道。
“不,您是我的貴人、我的救命恩人,我無論怎麼表忠心都不為過!”倉鎖語氣堅定地說道,“從今往後,我一切都聽大人的,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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