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妖說道:“我承認你很豪橫,可那些大妖也都不是弱茬,你要是想拯救扶勞國,還是有些白費功夫。”
“哦?此話怎講?”章軒不解地問道。
“明說了吧,因為扶勞國國君宗閭調派軍隊對付大妖,是以大妖們對他恨之入骨,因此決定滅了他,並且特意選擇清明節前夜這個時間點。”羚羊妖回應道,“宗閭一死,整個扶勞國就會陷入混亂,大妖們屆時隨便鼓弄出些動靜,就能讓這個國度陷入更大的混亂。一個亂象叢生、雞飛狗跳的國度,你拯救得了麼?”
章軒聞聽這話,方才知道這裡的大妖恁般惡毒,不由氣怒交加,一把將羚羊妖捏死,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你們這些該死的大妖,要禍亂扶勞國,實在是錯打了算盤!老子一來,你們的死期就到了!”
說罷,將一乾魂奴大妖召集在一起,按照在巴丹國的做法,號令十五個小組的大妖即刻出外滅殺在扶勞國肆虐的大妖。
“眼看就到清明節,扶勞國國君宗閭或許有生命危險,我得去救他。”章軒說道,“我救下宗閭的性命,接著就去滅殺盤踞在這裡的三種團妖。除了豬妖、馬妖和雞妖三種團妖之外,這裡的妖任由你們滅,直至將它們滅光為止。滅光了扶勞國裡的妖之後,你們順便去那些小國看看,如果有妖,也要一一滅殺。”
魂奴大妖們得令,即刻出發,按照劃定的區域分頭滅妖。
後天便是清明節,章軒為了搭救宗閭的性命,不得不徑自飛往扶勞國的國都。
這裡距離皇城約有一萬裡,章軒必須不間斷地飛行才能在清明節前夜趕到那裡。
他現在是浮雲境,飛行速度較之先前快了不少,卻仍然感到時間有些緊張。
最怕的是中途出現什麼意外變故,比如那個猥瑣老頭帶著大妖讓他滅殺什麼的,那會耽誤一定的時間。
好在一路順利,他於清明前夜戌時趕到了皇城。
來不及仔細俯瞰皇城那燈火輝煌的夜景,他認定一個燈火最盛的地方便是皇宮,於是直奔那裡而去。
他隻知道大妖們於清明前夜對宗閭動手,卻不知道大妖們動手的確切時間。如果大妖們戌時之前動手,那他辛辛苦苦地趕路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
在皇宮上空稍作盤旋,他徑自俯衝向一塊闊大的草地。那塊草地上點著數十盞燈,並且其間有幾個朦朧的身影。
他打算向那幾個人打聽打聽宗閭在哪裡、有沒有遭難。
俯衝至距離地麵約有三十丈,他遽爾懸停在那裡,仔細查探下麵的動靜。
他看到,一個氣象端嚴的老者麵無表情地斜坐在一張軟椅上,軟椅旁的矮桌上放著一把已經出鞘的明晃晃的劍。老者的左右,則有兩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在彈奏樂器,樂曲曼妙悠揚,很是悅耳。
老者對麵還安放著一把木椅,卻沒有人坐。
親皇宗閭大難臨頭,這幾個人還有恁般閒情逸致,直令章軒腹誹不已。
這個時候,那個端然而坐的老者衝著他朗聲說道:“既然來了,那就下來吧,我等你好久了!”
什麼,等我好久了?你連我究竟是誰都不知道就說等我好久,好像咱們相互認識似的,這是演的哪一出?
章軒一邊納悶,一邊從空中降落下來,坐在那把空著的椅子上,問道:“老丈,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你們給我發了通牒,我於是在規定的時間之前在這裡等你們。不過,你似乎來得有些早,你們所說的時間是亥時。”老丈從容回應道。
聽了這話,章軒越發莫名其妙,下意識地以為這個老者有點不正常,於是看看那兩個彈琴的女子,說道:“嗯,這首樂曲不錯,二位彈奏得很好。”
“尊駕竟然聽得懂音樂,不錯!”老者說道,“《三六》這首樂曲,是我平生最喜歡的曲子,大阮小阮姐妹演奏得最好,琶琴、木琴配合得天衣無縫。臨死之前,得能欣賞幾遍這首曲子,也算是值了。人生自古誰無死,尚有《三六》慰我心,好!”
這個老者的話說得雲山霧罩,章軒越聽越納悶,於是不再轉彎抹角,直白地說道:“老丈,你們的國君宗閭遭遇危難,你不去設法解救,卻兀自在這裡沉湎於什麼三六、四七之類的樂曲,還口口聲聲地說自己要死,忠君之心究竟去了哪裡?”
老者瞥一眼章軒,似乎有些錯愕:“尊駕是來殺我的,難道不知道我就是宗閭麼?”
“怎麼,你就是宗閭?”
章軒聞聽這個老家夥就是宗閭,本能地問道。
“你們十八個大妖聯名給我送來通牒,要在今晚亥時處死我,你作為前來下手的第一個大妖,竟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笑話!”
宗閭嗤笑一聲,隨即拿起身旁的長劍,站起身來,說道:“來吧,我跟你進行第一戰,拚個你死我活!”
說話之際,身上豪氣衝天。
章軒見狀,心中暗笑,嘴上說道:“不忙!這首《三六》,我也非常喜歡聽,還是多聽幾遍再戰為好。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多聽一陣是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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