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章軒仍在繼續吸收火焰堆的能量,不知疲倦,並且從中感到了巨大的快樂。
火焰堆的能量,如同紅蕊所說,可能是地心之力萌生出來的。地心乃是臥虎星球的能量中樞,集諸般能量之大成,不僅有熱力,還有其他屬性的力量。火焰堆因為燃燒之故,所釋放出來的主要是熱力,然而其間卻蘊含著其他力量。
章軒持續釋放著冰寒之力,是以能夠抵抗火焰堆所釋放的熱力的烤灼,吸收火焰堆的能量之際不再感到任何痛苦。
從那些被吸收進來的能量之中,他感受到了各種力量的衝擊和洗禮,這些力量令他身心舒暢,並引發出了諸般思緒,諸般聯想。
這些力量,無論現在的形態如何多元、如何變幻,卻都帶著天地初生之時的印記。紅蕊曾經說過,天地初生匏為質,當時的那個一元的世界,看似混沌無序,實則是清明有序的世界的開端。此後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徹底改變了那個一元世界的形態,使得它豐富多彩、絢爛多姿,然而無論形態如何變幻,這個世界那抱元守一的品格始終未變。
葫蘆可以分剖為瓢,瓢卻不能舍棄葫蘆的本性,始終帶著葫蘆的印記。
辭舊迎新之際,人們通常說一元複始、萬象更新,言談話語之中不自覺地回溯了天地初生之時的境況,這其實也是一種抱元守一。
而這一元的特征,後世之人將它具象化,體現在多姿多彩的日常生活之中,比如一生一世,一家一戶,一飲一啜,一來一往,一善一惡,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感受著天地初生之時的印記,想象著天地初生之際的狀態,章軒宛如一個初生的嬰兒,心無羈絆,手舞足蹈,由不得扯開喉嚨哼唱起來:
抱元能守一,乾坤自安然。金烏常西墜,玉兔如銀盤。一二再生三,胸中天地寬。勸君強為善,德高便是仙。仙凡不同路,歸宿卻一般。
哼唱一番,章軒感到心中十分舒泰,說道:“原來紅蕊沒有騙我,這天地初分之際的境況果然如她所說。我現在初步驗證了她的說法,將來成仙之後還可以進一步驗證。當然,我不會止步於單純的驗證,還要從中尋求些天地生發之理,以便拯救這個五十年後就要傾頹的世界!”
自言自語一番之後,他繼續吸收,繼續感受,繼續遐想。
感受到所吸收的能量之中的陰陽之氣,他想到了兩儀。
一元的本初世界,就像一個葫蘆被切成兩個瓢,兩個瓢都帶著葫蘆的屬性,卻並非完全相同。即如葫蘆生長的時候,朝陽的一麵和背陰的一麵形狀、顏色不可能完全相同,完全相同反倒成了問題。
所以,那個一元的本初世界,最初所分化出的是一個兩儀世界,兩種本質相同形態卻有些不同的物事相互對應,比如天與地、陰與陽、黑與白。對立而又統一,體現出的正是世界的本質。
這樣的世界,原本可以按照既定的規則穩定運轉,不會驟然頹壞,然而據那個躺平的土地神所說,五十年之後,臥虎星球卻要崩碎,這就太過匪夷所思了。
對立統一的兩儀世界,陰陽、剛柔隻消平衡,就不該出現問題。臥虎星球行將崩壞,是陰陽、剛柔平衡真的出現了問題,還是那些神仙貞人的無端造作呢?若說是造作,那麼他們造作這樣的謠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莫非是那些勾心鬥角的神人以這樣的舉動來針對對手、達到自己先聲奪人的目的?舉凡神人,誰都不是傻子,輿論先行的策略大抵不管用,誰人若是以這樣的手段來滋生事端,恐怕應該是白費功夫。
哎呀,神人的事體太過燒腦,還是不琢磨為好,待得自己成為神仙之後親身體驗一番便是。
於是,他又想到了下一個問題——三才。
世間有日月星三光,也有天地人三才,都是天地造物,卻有先後次序。三才之中,先有天地,而後有人。天地之中要有生機和活力,人便應運而生。
與人伴生的,還有諸般生靈。從實力而論,天地是這個世界上的大主宰,天與地的每一次異動,都能使得所有生靈倉皇不已,倉皇之中不得不祈求上蒼的護佑。
天地之外,人通常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然而卻不完全具備主宰世界的實力,在其他生靈麵前許多時候形同弱雞。那些豺狼虎豹,隻消稍稍發威,麵對它們的人就不免心驚膽戰。
倘若那些生靈再生化出一些奇異的技能,人類就越發不堪一擊了。比如說,那些喜歡作妖的大妖小妖,哪一個都能對人形成碾壓,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那麼簡單。若非他因機緣輻輳具備了滅妖的神通,人類不知道會被那些妖虐成什麼樣子。
而從保持天地人這一鐵三角穩定存在的角度看,他這個人類大能的橫空出世,又何嘗不是天地造物的本初意誌所致?假如人類被妖魔鬼怪通通征服或者滅殺,那麼世間便沒了三才之義,這樣的結果,天地法則不能容許,因為這觸動了天地運行之抱元守一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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