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弄個清楚,他橫身而上,迎著那道紅光飛去。
那道光在夜幕中極其耀眼,不但他看到了,而且看戲的人也都看到了。鑒於此前見識過章軒所表演的高級雜耍,他們想當然地以為這又是章軒表演雜耍給他們助興。
有人說道:“哎呀,章軒不愧是世外高人,變的雜耍越來越高級了。他鼓搗出一道高得看不見源頭的光練,像一道紅色瀑布一直流瀉下來,跟這過年的喜慶氣氛特彆相稱,又讓咱好好看了一回熱鬨,著實有心了!”
旁邊那人接話道:“哥,你這話一點都不假。彆看咱們章家村是個偏僻的鄉村,可因為有了章軒,比那城裡都熱鬨。咱們尋常眼熱城裡的熱鬨,老想去看看,城裡人要是知道這裡比他們那裡更熱鬨,說不定還要反過來羨慕咱呢!”
“嗯,羨慕咱不假!咱們要是有機會見到城裡人,一定要跟他們吹吹牛,好讓他們彆在咱們跟前裝相。”
“哥,咱們那不是吹牛,而是實話實說。咱們這裡比城裡熱鬨,難道不是實情?”
他們顧自在這裡議論,卻不知道章軒內心惴惴。
章軒迎著紅光而去,心裡完全沒有底,從腰間掣出花劍,隨時準備動手。
他上竄的速度甚快,那紅色匹練下垂的速度看似緩慢,實則並不多麼緩慢,盞茶工夫過後,紅色彩練便觸及了章軒的身體。
章軒不知這紅色彩練是敵是友,被彩練觸及的那一刻,心中有些驚悚,正欲揮劍劈刺,卻猛然間被那彩練卷了起來,並且那彩練之中似乎有一根根皮鞭,衝著他猛抽,抽得他渾身疼痛。
“呀,這道該死的紅光果然來者不善,給老子的見麵禮竟然這麼簡單粗暴,老子斷然不能逆來順受!”
章軒一邊暗罵,一邊施展縮形術,將自己的身體縮小至跳蚤大小,以免遭受那數不清的皮鞭的抽打。
然而,紅色彩練卻偏偏不讓他縮形,不知施展了何等詭異的神通,頃刻之間使他的身形恢複了原樣。
縮形不成,章軒恨不得罵娘。
那些看熱鬨的人看不出其間的門道,眼見章軒突然之間沒了蹤跡,登時嚇了一跳,以為他被那道紅光吞噬了,心中暗道不妙。
一個世外高人,眨眼之間喪生,委實可惜得很。
下一刻,他們看到章軒重新現出身形,頓時鼓起掌、喝起彩來。
呀,原來章軒不是被那紅色彩練吞噬了,而是在玩大變活人的遊戲!
這樣的戲法,一般人玩不了,唯有章軒能玩。人活一輩子,能夠看到這樣的遊戲,機會極其難得,他們有幸看到了,可謂活得值了!
想到這裡,他們一邊鼓掌喝彩一邊看向眄氏所在的小樓,讚佩她生了這麼一個有本事的兒子。
眄氏身處樓內,看不到天上的章軒,見看戲的人紛紛仰頭看天、鼓掌喝彩,於是讓憨娃出來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
憨娃從樓裡頭出來,抬頭看看天,見章軒的身形在紅光的末端倏隱倏現,不由深為納罕,急忙跑上樓去告訴眄氏。
眄氏聞之,心中更為詫異,於是帶著碧瑤、紅蕊和小花下樓觀看,看到的果然是章軒那倏隱倏現的身形。
納罕之中,眄氏扭頭問紅蕊道:“小蕊,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紅蕊稍加沉吟,開口回應道:“老夫人,依我看,那道紅光便是上天降下的接引之光。章軒如果知道那是接引之光,就不會生心抵抗。一旦抵抗,那道光就會毫不留情地教訓他,直到他變得乖順為止。”
“你的意思是,那道光不會傷害他?”眄氏問道。
“當然不會!”紅蕊回應道,“那是來接引他上天的光束之一,怎麼可能傷害他呢。”
眄氏聽了這話,立時放下心來,轉而笑道:“我家尛子從小頑劣,生就一副強牛脾氣,碰到什麼都想鬥一鬥,不抵抗才怪!這樣也好,讓那道接引之光好好教訓教訓他,他說不定從今往後會變得乖起來!”
說罷,笑嘻嘻地返回樓內。
確如眄氏所說,章軒被那紅色彩練用皮鞭使勁抽打,又被紅色彩練將那縮小的身形弄回原形,一時之間強牛脾氣發作,非要跟紅色彩練較勁不可,於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展縮形術,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紅色彩練打回原形,心裡氣苦得很。
無奈之中,他又使出吃奶的力氣揮動花劍劈刺,卻完全使不上勁,那手持花劍的手最終竟然被紅色彩練死死地纏住,無法動轉。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紅色彩練十分強悍,他在紅色彩練麵前毫無掙挫之力。
沒有掙挫之力,再掙挫也是徒勞,乖乖地待著最好。
於是,他索性不再掙紮,任憑紅色彩練作弄。
沒有想到的是,他甫一放棄抵抗,那紅色彩練瞬間變得友好起來,不但不再用數不清的皮鞭抽打他,反而用一雙雙柔嫩滑膩的小手抓撓他,弄得他身心俱爽。
“哎呀,這該死的紅光竟然恁般霸道,實行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誰跟它作對它就無情地鞭笞,誰跟它交好它就溫情地撫慰,並且這兩副截然不同的麵孔變換之際銜接得天衣無縫,手法高明得很,老子算是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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