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盞茶工夫過後,強大的援兵來了。
之所以說它強大,乃是因為它人未來聲先到,眾多人發出的呼喝之聲響徹天地、震耳欲聾。
他們知道,這是宗門強者出動的訊號。
當宗門強者出動的時候,眾多門人便會排列成一個彎彎曲曲的長蛇陣勢雁行前進,行進途中每個門人都會齊齊呼喝以壯聲威,那些膽小的人僅僅聽到這樣的呼喝便會被震懾得尿褲子。
宗門之所以強大,不僅因為其中有高手,而且因為麵對強敵的時候它可以調動眾多仙人排列成大陣,或者困住對手,或者絞殺對手。
這樣的陣仗,是任何單槍匹馬的仙人都不能比的。
而宗門仙人一旦以這樣的陣勢出動,那就說明隊伍裡起碼有一兩個強者,或者是宗門長老,或者是大仙。
他們揣測,麵對章軒這個六級玄仙,宗門大仙不太可能出動,帶隊出征的極有可能是哪個長老。
無論帶隊的是大仙還是長老,反正章軒這一回是逃不掉了。
欣喜之中,他們一邊打一邊趕緊向大部隊靠攏。
章軒聽到了那聲勢強大的呼喝,心中暗道:哎呀,這些呼叫的聲音震天響,應該來了不少人。老子單槍匹馬,竟然吸引來了這麼多人,縱使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也算是一種成功。在西界的時候,老子除了跟雲鑼宗和雲武宗的人交過手之外,基本上沒怎麼跟修仙宗門的人正經對戰過,現在應該試試身手了!
想到這裡,他不懼反笑,繼續對先前跟他對戰的那些人進行追擊。
盞茶工夫過後,那些人彙入正自高聲呼喝的人群裡,隨著他們一起呼喝起來。
章軒見狀,玩心驟起,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呼喝起來,發出同一個聲調、同一種聲音。
如此一來,他宛然成了這個由數百人所組成的大合唱團的領唱者。
那些迤邐而來的仙人全然不顧他如何領唱,顧自按照既定的節奏呼喝著,一邊呼喝一邊曲線前行,漸漸形成一個巨大而重疊的包圍圈,將他包圍起來。
章軒卻是一邊呼喝一邊甩繩擊鼓,轉著圈地對那些人進行攻擊。
這個時候,他已經把腰鼓的攻擊威能調整到最強的程度。
麵對這麼多人,如果仍自不溫不火,他就要吃大虧。
眼見包圍圈逐漸縮小,章軒除了繼續甩繩擊鼓之外,還調動起劈空蘭的力量,發出一道道蘭劍。
這樣的雙重攻擊,弄得持續呼喝的仙人有些手忙腳亂,一些人閃轉騰挪之際聲音不由變了調。
章軒卻毫不留情地對他們進行嘲諷:“哼,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要呼喝就呼喝,要唱歌就唱歌,態度還是要認真一些,這麼荒腔走板的乾什麼?如果呼喝功夫沒練到家,還是先不要出來獻醜為好!”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故意讓那些人聽到,那些人卻未必能夠聽到,因為眾口呼喝的聲音更大。
他的雙重攻擊對包圍圈的收縮速度有所阻滯,卻無法阻止包圍圈的持續收縮。
漸漸地,包圍圈收縮到了距離他不足百丈。
在這個距離內,隻要大仙們齊齊發動攻擊,他就會被打成篩子。
估量一番形勢之後,他想奪路而逃。
便在此時,卻聽頭頂上傳來一聲暴喝:“小子,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已經插翅難逃,休得自尋死路!”
隨著這一聲暴喝,仙人們的呼喝聲驟然終止。
章軒聽到這聲暴喝,不由嚇了一跳。他先前隻關注那些包圍他的人,卻沒看到頭頂上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人。
這個出現在他上方的人要麼是施展了隱身術,要麼是修為高邁、令他無法察覺。
抬頭觀望,發現那人正從天而降,他不由下意識地躲閃起來。
然而,此時此刻,他處於仙人們的包圍之中,又能躲閃到哪裡去?
躲無可躲,隻好不躲,又隻好強自鎮定。
那個從天而降的人來到他對麵,一臉冷峻地盯著他,沒有立即說話。
章軒也一臉冷峻地盯著來人,發現他長得沒什麼稀奇,唯一突出的特征便是那個蒜頭鼻子。
來人盯著章軒看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小子,我叫柴進,是風行宗大仙。你是從哪裡來的,姓甚名誰?”
說話之際,麵色變得溫和了些。
啊,原來連風行宗大仙都出動了,老子鬨出的動靜難道真有那麼大麼?他跟老子說話的時候口氣放軟了些,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耍弄什麼陰謀詭計?真是這樣的話,老子可千萬不能上當!
想到這裡,章軒麵無表情地回應道:“啊,原來是柴進大仙,失敬失敬!我從哪裡來、叫什麼名字,你完全沒必要打聽吧?我不過是從這裡經過,你的門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跟我動手,我當然不能任由他們欺負,你說是不是?”
“嗯,情況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就是我那些門人的不對,我在這裡給你賠禮。”柴進回應道。
“賠禮就算了,我其實不差這一禮。”章軒說道,“你要是真想賠禮,那就把這些包圍著我的人撤了吧,這還是欺負人的架勢。”
“他們撤與不撤,我不能單方麵做主,關鍵還得看你如何表現。”柴進說道,“我問你,我師弟時遷的玄通鼓,你是如何弄到手的?”
“什麼時遷?什麼玄通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章軒皺起眉頭回應道。
“好,那我就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你所使用的那個腰鼓,就是我所說的玄通鼓,那原本是我師弟時遷的東西。時遷已然失蹤數十年,我一直打探他的下落,卻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而今,他所使用的玄通鼓出現了,這就是一個極其關鍵的線索。我不相信你有能力殺害時遷,卻希望能夠從你這裡得到有關時遷的線索。”柴進說道。
啊,那個隕落在西界的高級玄仙原來名叫時遷,這個腰鼓原來不叫腰鼓,而是玄通鼓。不過,有關時遷和玄通鼓的玄奧,老子一概不知,怎能提供相關線索?可是,柴進既然一直在尋找時遷,那就肯定打算從老子身上挖出一些線索,老子若說對相關事體完全不知情,他肯定不會相信,不相信就會逼問,老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多麼利索。
這麼想著,章軒眉頭越皺越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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