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休息室是真的小。
兩張狹窄的彈簧床,中間不過半臂之距,牆麵嵌一排複古掛鉤,上麵掛了件沾滿油漬的白色工作服。
有間小小的浴室,所幸還算乾淨。
老板娘給她的香熏蠟燭,白玉蘭味,過於濃膩,也不夠亮。
外麵傳來腳步聲,幾秒後,有人敲門,“鄰居小姐,我們這邊有照明蠟燭,你們需要嗎?”
是方才那位年輕的女士。
隔著一道門,南汐應了句好,“給我一盞吧。”
暴風雨的夜晚,風聲嘶啞像在嗚咽。
不久後,陸北晟從四樓下來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抬手敲了兩下門。
“沒鎖。”南汐淡淡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
他推門進屋,幾步之外,南汐就斜靠在窗前,她微昂著下巴,小巧的唇含著一支未燃的煙。
陸北晟脫掉身上的夾克,扔到單人床上。
南汐手握燭台,垂眼,那燭台挪到自己的跟前,點了煙。
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詭異得像是多年的情侶,待在一個空間各做各的事,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陸北晟半躺在了彈簧床上,枕在後腦勺的手指動了動。
一定是燭光太過曖昧,烤得人平白徒生出燥熱感。
他看見,窗台上放著他給她倒的酒,而那支煙,南汐隻吸了一口,隨後就放在了酒杯旁。
若有似無的燭火照著她的側臉有種朦朧美。
陸北晟看著她在嫋嫋白煙中,拿起杯子,緩緩地將酒全灑在了邊框上。
“祭祀?”他突然問了句。
南汐沒答,她充耳不聞跟沒聽見似的,等煙燒儘,她把窗一關,轉身就進了浴室。
外頭的暴雨下個不停,隔音也不好,奇怪的是,水龍頭的聲音竟然如此清晰,陸北晟沒有一點睡意。
咚的一聲清脆響。
他睜開了眼睛,視線內,是磨砂的玻璃門,人影是模糊的,可她彎腰撿東西的姿勢,她的身體輪廓在燈下全都一清二楚。
連道簾子都沒有,真是要多省就有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