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家後院棚子裡,常百川不信邪摸了一下常正的光滑的手掌,又捏起地上的石頭粉末看了看,咋舌不已。
“我十歲那年,你爺爺教我形意拳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他,咱們張家有沒有人達到見神不壞的境界,你爺爺當時說除了傳說中的老祖宗可能達到了,後世子孫從來沒有,嗯,現在有了。”
常正陽笑嗬嗬道:“這麼說,我還創造曆史了?”
常百川輕輕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由衷的輕鬆,那是沉重的擔子卸下來的如釋重負。
“老大,以後小月他們四個就交給你了……”
常正陽呆了呆,隨即咧開嘴,輕輕的點頭道:“嗯!”
常百川見狀,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整個呈人大字型,雙目無神的看著棚頂。
常正陽從來沒看過老爹這副樣子,按理說,身為父親,是不該在兒子麵前展露這個樣子的。
這樣子很不成體統!
而且常百川平時就是一個很注重儀態的人,此刻卻擺出這種市井無賴的樣子,可見他這麼多年,內心深處的壓力有多大!
有時候常正陽也很佩服自己這個老爹,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一下,他覺得自己根本頂不住這壓力,估計早就瘋了。
可是常百川不但頂住了,還讓妻兒過得衣食無憂。
這可不是社會穩定,資源豐富的二十一世紀,而是物質匱乏,動蕩不安的動亂年代,到同樣物資匱乏的建國初期。
父子倆沉默了許久,常百川終於收拾好心情,調整好心態,又變回往日那個樣子。
“那個族長長什麼樣?”
常正陽想了想,去書房拿了畫板和畫筆,刷刷的將啞巴張的肖像畫了出來。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繪畫技巧也很嫻熟,畫紙上的啞巴張就像是照相機拍的一樣,尤其是那雙清冷,古井無波的雙眼,非常的傳神。
“是他?”
常百川看到啞巴張肖像的刹那,就認出了他,畢竟那雙眼睛令人印象太深刻了。
隻要看過一次的人,永遠也不會忘記。
“爹,你認識?”
“嗯,其實我隻見過他一次,那次還是他剛坐上族長之位,族裡將大家召集起來,一起拜見族長的時候,那時候我才八歲,雖然我還小,但是我直到現在,也忘不了這雙眼睛。”
常百川看著肖像,也是一陣唏噓,一晃已經三十一年過去了。
常正陽摩挲著下巴:“那不對啊,爹,這人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啊,張家總不能讓一個一百多歲的人當族長吧?”
常百川點頭道:“嗯,這人當時應該才二十多歲,怎麼了,他有什麼問題嗎?”
“呃……”
常正陽一時語塞,才二十多歲,那這個啞巴張現在頂多六十歲,怎麼感覺跟活了幾百歲似的?
常正陽按下心事搖頭道:“沒事,現在既然找到了張家的族長,以後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