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忍著痛,穩住心神,騎在猛虎背上,去看那流動的靈光。
那縷電光穿梭其中,似是如魚得水,逍遙快意,很快散入空中,如同繁星般璀璨。
再看身下的老虎,已經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呼吸時有時無,目光極不甘願地看向空中的點點繁星。
君無憂閉眼打坐,要喚回那縷電光,一年來雖然收服電光毫無進展,但君無憂和電光之間似乎生出了某種感應。
但這種感應時有時無的,君無憂也不敢確信。
此時的電光正在為擁有新的小夥伴加入和歡呼雀躍,忽然感受到主人的召喚,十分的不情願。
好在其餘的靈力光點,並不能長久的維持穩定的形態,一個勁兒地催著它帶領眾人尋找新主人。
電光飛回,還不待君無憂反應,那些光點從君無憂的傷口處鑽入了君無憂的身體。
君無憂根本來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體內開始膨脹起來,有一股力量在四處亂竄。
連基本的打坐都維持不住,君無憂從老虎身上摔了下來,難受得滿地打滾。
而她身邊的巨大猛虎在氣絕之後,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最終隻剩下了一張虎皮和一架枯骨,血肉竟然在眾人眼前活生生的消失。
幾個漢子一直躲在林中,不敢上前,前一瞬還在誇讚君無憂勇猛,後一瞬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令眾人目瞪口呆。
見君無憂痛苦滾地,幾個漢子眼神一對,心中壓抑許久的恨意爆發而出。
“早說過她是妖女,要不是她出現,我們怎麼會家破人亡。”
“殺了她,這是個好機會。”
“彆衝動,你看那雷火一直跟著她,萬一……”
“慫貨!”
“你不慫你去!”
幾人吵了一陣,倒是那個會拳腳功夫地進了老虎的山洞,將阿木的血衣收了起來,裡麵血肉模糊,纏綿十分血腥,角落裡還有一截被啃剩下的小腿。
看得年輕漢子一陣乾嘔,但還是拿著血衣裹了那一截屍骨,快速離開了山洞。
出來就看到幾名弟兄中的其中一人,撿起了地上的刀,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君無憂。
年輕漢子漠然地看著這一切,他比這些人更想要報仇,但他不知道自己仇人是誰。
一年前他就知道不是君無憂,但理智和感情是分開的,年輕漢子即使知道這一切災難的來源不是君無憂,也無法不將仇恨轉嫁到她身上。
冷眼旁觀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仁慈了。
拎著手中的屍骨,年輕人走遠了一些,等著最終的結果。
君無憂體內流竄的力量在吸食她的血肉,君無憂能感覺到,但卻無法阻止,好像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成為它們之中的一員。
君無憂想要將這股力量趕出體外,始終不得其法。
而就在此時,一個拿刀的漢子靠近了她,君無憂恍惚之間看到了人影,然而一切來不及阻止。
幾人眼中都是瘋狂和洶湧的恨意,紅著眼,拽住了君無憂的四肢。
“我要為我家人報仇!”
持刀的男子大喊,寬寬的刀刃就沒入了君無憂體內,就在心臟的位置。
那股靈力流也從傷口中竄出,像是一股麻繩,繞過幾人的脖頸像是給幾人戴上了狗繩,串了一串。
前麵的電光一聲令下,幾人霎時咽了氣。
躺在地上的君無憂對此還一無所覺,胸口的痛比起之前簡直不值一提。
“砰砰砰”幾聲是屍體倒地的聲音,那些靈力往幾具屍體的口鼻眼處一鑽,不過幾息功夫,還熱乎著的屍體就成了一架屍骨,破爛發白的衣裳空落落地蓋在上麵。
也是自作自受。
這些詭異的靈力像是吃飽了一般,也不再鑽入君無憂體內,反而四散玩耍去了。
那年輕漢子等了一會不見人出去,便折返回來,沒想到看到的就是如此一番情形,遠遠看到幾具屍骨,又看到君無憂倒在血泊了。
年輕漢子恐懼地看了看周圍,撒丫子就跑走了,一直跑到了山腳下的村莊裡,才緩下了步子。
將衣物交給了那位老嫗之後,年輕漢子就回家大睡一覺,第二日醒來家裡都是來問昨日進山的人為什麼沒有出來的村民。
年輕漢子像是失了魂一般,對眾人的問話仿佛沒有聽見,一早到了田裡就開始乾活,一刻也不停歇。
眾人都看出了他的怪異,但又著實擔心進山的人,尋思著再找些人進去,畢竟那女魔頭還沒出來,應該不至於出事。
這麼想著,第三日眾人聚集了好些人要進山去找人,就遇到了一身是血、通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君無憂從山林裡出來。
大牛出來就瘋了,女魔頭也成了這樣,好些人都心生退意,連忙跑回了家。
隻有失去家人的幾個村民還在,他們手裡是從原來的地方帶出來的簡單農具,就這麼亦步亦趨地跟在君無憂身後。
快到君無憂家門口時,才終於有人大著膽子問出了話:“和你們一起進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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