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
君無憂一個用力，把黑色巨劍從地麵上拔出。
飛凰的劍身紋路裡都還閃著流光，方才的天罰倒是將飛凰塵封在劍塚的暮氣打散了。
是一柄絕世神劍，但可惜這裡的兩個人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劍。
“留著你有什麼用？”
君無憂還想榨取點剩餘價值。
飛凰坐在黑色劍身上，難得正經起來，“你真的不是她，故人也不會歸來了。”
突如其來的老成穩重和似是而非的言語讓君無憂生出了一絲絲愧疚之心。
不過也隻是轉瞬即逝。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你就去找他，如果已經沒了，又何必沉溺於過往呢？”
就像君無憂始終無法將自己帶入到疑似神女的身份裡。
她已經有了新的人生，新的記憶，君無憂當然會好奇那位神女的人生，但是也隻是好奇而已。
也許在修行路上的某一天，她就會得知那位神女的全部故事，但是那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是當下。
連秋水這樣單純大膽的劍靈都知道給自己找新主人了，飛凰又何必困在過往裡呢？
自古還有劍毀人亡的故事呢，既然飛凰的主人沒有在死的時候帶走它，就是希望飛凰還有新的開始。
飛凰一陣沉默之後，看向了雲無殤。
雲無殤有所察覺，他能感受到劍靈並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過他看著彆人。
良久之後，飛凰在劍身上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白發和麵容，然後朝著雲無殤深深一拜。
“是我任性了。”
然後一揮袖袍，一道靈光朝雲無殤而去，雲無殤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躲開，然後雲無殤整個人就栽倒了下去。
“你乾了什麼？”
君無憂對它的怪異行為十分不解。
“雖然我打算賣掉你，但是你這麼有個性的古老仙劍一般都會被束之高閣供起來的，日子不可能苦的，不至於……”
“君無憂你很聒噪，神女是不會這麼多話的。”
“那咋了，我又不是她。”
君無憂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冷冰冰的，遠看冷冷清清待人更是冷漠，但是對熟人還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也會有點話癆屬性。
雲無殤和飛凰認識的時間都挺短暫的，但已經算是熟人了。
“算了，我一開始就不該搭理你。”
飛凰也被她的態度整得有點無語，“本來還想多說些什麼的，罷了，順其自然吧。”
飛凰說完回到了劍身裡，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君無憂凝眉看著倒在爛泥裡的紅衣劍修，還有一把把寶劍，有種想要搶劫雲無殤把全部寶劍都帶走的衝動。
算了，做人可不能太貪心了。
君無憂一道溫和的劍意點入他的眉心，雲無殤猛地清醒過來。
“休息一會，我們離開劍塚吧。”
雲無殤低眸就在水窪之中見到了自己的狼狽模樣，第一次有點嫌棄自己了。
說是休整也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兩人一人帶上一劍就直接被扔了出來。
睜眼的時候，眼前又是那一片石壁，不過儼然失去了光彩。
已經不是飛凰形成的劍境了，隻是劍塚的模樣了，取走了最寶貴的東西，在新的強大劍靈出現之前，這裡難免要黯淡一陣子了。
“有人出來了。”
兩人一出來就聽到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音，對視一眼之後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過君無憂心裡那點不祥的預感再次靈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