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老頭讓蕭長風去給拉磚師傅老四幫忙,蕭長風正好想出去轉轉,他對這個年代的農村生活非常感興趣。
老四把四輪車停到了同村一戶人家門口,那家人聽到有車來就知道是他,所以也都出來看。
“老四,剛回來啊?”
“對,車先放這,俺家裡今天來鐵(qie)了,這會得去買點肉,明天再來給你卸磚。”
看到老四旁邊的蕭長風,那人立刻說道:
“來鐵了?那你去買肉吧,磚俺們自己卸,我們房後頭二麻子家剛好今天上午殺了豬,村西頭的老趙家今天也殺了豬,你去他們家看看還有沒有。”
老四帶蕭長風去了二麻子家,結果他家除了自己剩的一些,其他的全被村裡人買走了,老四又回到卸磚那家說道:
“二麻子家沒肉了,俺去老趙家看看,把你家自行車給俺騎騎。”
“就在院裡停著呢,你自己去推吧。”
老四推出來自行車對蕭長風說道:“小風你就在這等俺,俺去買了肉回來咱倆一起回去。”
“好,你去吧。”
老四騎著自行車走了,蕭長風看著一家四口兩口子帶著兒子女兒卸車,索性從四輪車工具箱裡拿出一個磚卡子幫忙。
蕭長風負責卸車,那家男人負責把磚跟之前買來的磚摞在一起,女人和兩個孩子負責在他倆中間來回搬磚。
一車磚並沒有多少,應該很快就能卸完了,摞磚的年輕人問蕭長風道:
“你是哪來的鐵呀?”
“我是市裡來的,我們是來你們村裡唱二人轉的。”
“俺們村裡要唱二人轉了?沒聽說呀。”
“明天你們就知道了,今天晚上老四和你們村支書請我們吃飯,要是定好了明天估計就開始表演了。”
“那還挺好,俺們村裡都好幾年沒唱戲了,今年終於又熱鬨了一回。”
“是得熱鬨,你們家這是要蓋新房子了?”
“嗯呐,開了春就把老房子推倒了重建,俺也亮亮堂堂蓋他四間大瓦房。”
“那可真不錯,老房子時間久了就怕會漏雨。”
“可不咋地,年年夏天修房頂,年年要抹泥刷牆,還是磚瓦房好,這老房子俺們住的夠夠的。”
等老四回來的時候看到磚已經卸完了,看到蕭長風在跟那家人聊天,就笑著把車推給了年輕人。
“這麼快就卸完了?”
“俺們好幾個人乾活能不快嗎,這小兄弟幫忙卸的磚,那手腳麻利的,乾活卡卡的老快了。”
老四笑了道:“俺兄弟沒得說,那行,俺們家裡還等著呢,得早點回去了。”
老四買的肉可不少,兩大條加起來估計得有三四十斤,把肉放一個乾淨袋子裡掛車上,半路又去買了些煙酒飲料飲料,老四這才開車回到了自己家裡。
這邊剛走,那邊那家人就去彆人家聊開了:
“知道嗎,咱村要唱二人轉了。”
“沒聽說啊,有人瞎說的吧。”
“咋能是瞎說,唱戲的人都來了,就擱四迷糊家住著,四迷糊剛買了肉回去,今晚要請鐵呢。”
“真的呀,哎媽那可真挺好,咱村今年也熱鬨了一回。”
“那可不咋地。”
今天老四家可夠忙的,家裡來了這麼多客人,他們兩口子還有三個孩子,再加上他父母還有他弟弟兩口子和一個孩子,書記兩口子也來了,他的老伴和老四的媽媽正在幫忙剁餃子餡和麵。
這還不算完,很快又有三個人走了進來,這三人每人都提著一個大玻璃壇子,裡麵的液體微微發黃,大家都知道這是純糧釀的高度白酒。
包餃子,燉大鵝,豬肉燉粉條,配菜有酸菜,土豆,白菜,木耳,蘑菇,也都是當地的特產,佐酒小菜有鹹菜條和花生米。
滿滿當當兩大桌,冬日裡熱騰騰的餃子讓屋裡滿是蒸氣,女人和孩子那桌已經開吃,男人們卻都等著書記發話。
書記直接開門見山:
“俺也不跟你們耍心眼,三斤酒正好倒三碗,你們不管誰喝完了這三斤酒都算,喝完酒你們就留下唱戲,一家三斤玉米也沒問題,喝不完也沒事,明天一早你們收拾東西去彆的村問問,俺們村這個錢你們掙不了。”
豐老頭拍了拍麵前的酒壇子笑眯眯的說道:
“喝酒沒問題,俺們就當舍命陪君子,不過能不能讓俺先吃點東西,酒這玩意是好東西,可是肚子空落落的喝了燒心。”
“吃你的,喝酒哪能乾喝,吃完飯能把酒喝了就行。”
其他人都笑,劉大拿對豐老頭說道:
“要不俺來試試?”
豐老頭拒絕道:“算了,你的酒量本來就不如俺,這麼大年紀了彆喝傷了身體。”
老四和另一個村裡的中年人負責倒酒,三大碗擺在豐老頭麵前,其他人多數都是四兩的玻璃杯,可今天人多杯子不夠,所以有些人麵前也就擺上了酒碗。
女人們也喝酒,這時候東北的女人不僅喝酒,還抽煙,年紀大一些的女人抽的還都是那種老式的長杆煙袋,早年間還有“東北三大怪,大姑娘叼著大煙袋”的說法,說的就是這種風俗,不過後來隨著國家開放經濟發展,這邊的女人已經沒有抽大煙袋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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