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古老的官道上。張三,一個麵容清秀卻透著堅毅的年輕書生,背著行囊,在夜色中艱難地趕路。赴京趕考的路途遙遠而艱辛,這一晚,他誤打誤撞來到了一座古宅前。
這座古宅像是從歲月的深淵中爬出來的巨獸,張著大口,散發著腐朽與陰森的氣息。大門上的朱漆早已剝落,露出了斑駁的木頭,好似老人長滿皺紋的皮膚。門上的銅環鏽跡斑斑,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落寞。院牆高聳,牆頭上的雜草在夜風中瑟瑟發抖,宛如鬼魅的發絲。
張三站在古宅前,猶豫了一下,但疲憊還是戰勝了內心的不安。他輕輕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吱呀”一聲,門軸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仿佛是古宅發出的一聲歎息。院內的景象更是荒涼,石板路上布滿了青苔,稍不注意就會滑倒。庭院中雜草叢生,有的甚至高過了張三的膝蓋,它們在風中搖曳,像是一群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在翩翩起舞。
張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相對完整的屋子,屋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黴味。他簡單地打掃了一下,便鋪好床鋪準備休息。然而,就在他剛剛躺下,合上雙眼之際,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如細絲般鑽進了他的耳朵。那哭聲淒慘哀怨,仿佛飽含著無儘的痛苦,讓張三不禁打了個寒顫。起初,他以為是自己旅途勞累產生的幻覺,可那哭聲卻越來越清晰,縈繞在他的耳邊,揮之不去。
張三再也無法忍受,他起身點亮了一盞油燈,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著,勉強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他握緊油燈,循著哭聲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那哭聲像是有一種魔力,牽引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後院。
後院裡有一棵參天大樹,樹乾粗壯,需幾人才能合抱。大樹的枝葉在夜空中伸展,像是一隻巨大的爪子,想要抓住什麼。張三走近大樹,抬頭望去,隻見樹上有個黑影晃蕩。他舉起油燈,借著昏黃的燈光看去,竟是一個吊死之人。那吊死鬼身著破舊的衣衫,頭發淩亂地遮住了大半張臉,雙腳懸空,微微晃動著。張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油燈差點掉落。他的雙腿發軟,想要轉身逃離,可那吊死鬼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他無法挪動腳步。
這時,吊死鬼緩緩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猙獰的臉。他的眼睛深陷,眼眶周圍是一圈黑色,眼珠凸出,布滿血絲,直直地盯著張三。張三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那目光看穿,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然而,在恐懼之中,張三卻從那吊死鬼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深深的哀怨和不甘。
過了許久,張三才稍微緩過神來。他鼓起勇氣,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為何在此?為何不去輪回?”吊死鬼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那哀怨的眼神更加濃烈。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燈火劇烈地晃動起來,幾乎要熄滅。吊死鬼的聲音如從九幽地獄傳來,低沉而沙啞:“我死不瞑目啊……”
原來,這吊死鬼生前本是這古宅的主人,名叫李佑。他為人善良,樂善好施,在當地頗有名望。然而,他的善良卻引來了惡人的覬覦。當地有一個惡霸,名叫趙虎,一直垂涎古宅和李佑的家財。趙虎設計陷害李佑,勾結官府,給他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李佑的家人被驅散,家財被掠奪一空,他自己也被關入大牢,受儘折磨。出獄後,他回到古宅,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心中悲憤交加,又無力反抗,最終選擇在這後院的大樹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張三聽著吊死鬼的訴說,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之情。他心想,世間竟有如此不公之事,這冤屈一定要為他昭雪。可就在他有此念頭時,周圍的氣氛越發詭異起來。原本就寒冷的夜晚,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張三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白色的霧氣。那陣陰風吹得更猛了,吹得樹枝沙沙作響,仿佛是古宅中的怨靈在發出警告。
張三沒有被這詭異的氣氛嚇退,他決定在這古宅中尋找當年冤案的線索。第二天清晨,陽光勉強透過雲層,灑在古宅上,卻無法驅散那深深的陰霾。張三開始在古宅的各個角落搜尋,他翻遍了破舊的房間,在一處堆滿雜物的庫房裡,發現了一些舊書信。這些書信大多已經破損,但仍能從中拚湊出當年冤案的一些蛛絲馬跡。
書信中記載著趙虎與官府勾結的細節,以及他們偽造證據的過程。張三仔細研讀著這些書信,心中對李佑的遭遇更加憤憤不平。然而,隨著他對線索的深入挖掘,怪事卻越來越多。夜晚,當張三在屋內整理線索時,原本安靜燃燒的燭火會突然毫無緣由地熄滅。黑暗中,他能感覺到有一雙雙眼睛在窺視著他,耳邊還不時傳來若有若無的低語,那聲音模糊不清,卻讓他毛骨悚然。每當他想要追尋聲音的來源,卻什麼也找不到,隻有無儘的黑暗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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