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的夥計匆匆趕來,告知紀暖,宋掌櫃已經將她所列的藥材全部備齊了。
紀暖迅速整理已經製作好的成藥,隨夥計一同返回醫館。
宋掌櫃仔細清點了紀暖帶來的成藥,一一記錄在賬本上,隨後才抬頭,麵帶微笑地對紀暖說:“陳大夫帶著藥材先去君公子府上了,我現在同你一起過去。”
那天紀暖走後,大人特意來叮囑他,紀姑娘給君羨蘭醫治時,他們的人至少有一個在場,決不能讓君羨蘭單獨和紀姑娘相處。
紀暖點頭,表示理解:“那就有勞宋掌櫃帶路了。”
君羨蘭就住在平安醫館附近的槐花巷,走一盞茶就到了。
門房老頭兒把他們請進了君羨蘭的住處。
剛落座,君羨蘭身側的莫從走過來,雙手呈上一紙折疊整齊的文書。
紀暖不解看向君羨蘭。
君羨蘭勾起撩人心弦的笑容,抬了抬手示意紀暖拿起來看看。
紀暖展開紙張,上麵赫然是浮生樓的房契,字跡清晰,印章鮮明。
“這是給紀姑娘的謝禮。”君羨蘭的聲音溫潤如玉。
紀暖微挑眉,輕輕道:“是不是太貴重了?”
“這隻是一小部分,餘下的還在籌備中。”君羨蘭笑容不減,說的雲淡風輕。
“還有?”紀暖驚訝道。
“我的命,很貴的。”君羨蘭鳳眼含笑,“若是找不到解毒之法,這些也不知道會落到誰手裡。”
謔,是個有錢的主,再跟他客氣就是看不起他。
紀暖折吧折吧,把房契放進袖中。
"既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
陳大夫指揮著人將一個大浴桶穩穩地安置在屏風之後,他眼含期待的望向紀暖,“紀姑娘,藥浴所需的湯藥已經按照您的方子熬製好了,現在可以請君公子開始嗎?”
紀暖微微一笑,點頭道:“既然一切準備就緒,那就開始吧。”
莫從聞言,立刻吩咐下人將熬好的藥汁提進來,小心翼翼地倒入浴桶中。隨著熱氣彌漫,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濃鬱的藥味。
待莫從等人悉數退出房間後,紀暖的目光落在了那熱氣騰騰的浴桶上,隨後不懷好意地轉向君羨蘭,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君公子,接下來就請你把衣服脫了,坐進這浴桶裡吧。”
君羨蘭聞言,扶上腰帶,隨即以眼神示意紀暖出去。
紀暖輕輕點頭,表示她明白。嘴上卻說:“哦,大夫麵前無男女之分嘛。如果君公子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我也可以先出去,不過……”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眼中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我還是想看看,像你這樣光風霽月的人,在麵對這樣的情況,會不會感到窘迫。”
君羨蘭嘴角微抽,顯然對紀暖的惡趣味感到無奈。隻能搖搖頭,解開腰帶,做勢要脫衣服。
紀暖沒想到他真能當麵脫衣服,嚇得轉身就跑,在心裡罵罵咧咧。
君羨蘭看她逃走的樣子,勾唇輕笑。
就隔著一張屏風,裡麵的對話,外麵陳大夫和宋掌櫃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見紀暖出來了,宋掌櫃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
陳大夫站起身,準備接替紀暖進去照看君羨蘭,他對紀暖說:“紀姑娘,我進去照看著,到時間再喚你。”
紀暖輕輕點頭,心中盤算著尋找藥材的事。
宋掌櫃在府城平安醫館多年,人脈定是不少,便悠然坐下,輕抿一口茶,目光轉向宋掌櫃,問道:“宋掌櫃,你認識熟悉府城周邊地形的人嗎?”
宋掌櫃搖搖頭,好奇她找熟悉地形的人有什麼事,問道:“你找人乾什麼?”
紀暖解釋:“烏骨草生長在沼澤地,不知府城附近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宋掌櫃聽後,略一思索,回答道:“原來如此。等回去我翻翻遊記或地理誌,或許能尋到一些線索。”
屏風那側的陳大夫聽見了他們的談話,說道:“紀姑娘,早年間我在青州府采藥,曾路經朝陽鎮,聽當地的老鄉說,朝陽鎮與另一邊的桃李鎮之間有一處山穀,被當地人稱為吃人穀。據傳,那山穀中不僅有猛獸出沒,連土地都仿佛能吞噬活人,因此附近居民對此地諱莫如深,鮮少有人敢進去穀中。”
"土地也能"吃人"?"紀暖再次確認道,"那裡的山穀地形是否較為平坦,地麵是否常被水覆蓋或是泥濘不堪?附近可有大型湖泊或河流?"
"關於穀中地形,我未曾聽聞,但確實知曉那裡附近有一片廣闊的湖泊。"陳大夫的聲音適時響起。
"如此說來,吃人穀內很可能存在沼澤地帶。"紀暖斷言,“我打算先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沼澤地,或許就能找到烏骨草。”
紀姑娘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大人肯定要擔心,宋掌櫃聲音中帶著焦急和擔憂,急忙阻止,“紀姑娘,這太危險了!你千萬不能衝動啊!吃人穀的傳說可不是空穴來風,那種地方凶險異常,連當地人都談之色變。你一個姑娘家,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可怎麼得了?”
“宋掌櫃,烏骨草是解黃泉之毒的關鍵,而沼澤地正是它可能生長的地方。我會小心行事,確保自己的安全。”
“可是……”宋掌櫃還想再勸,卻被紀暖打斷。
“宋掌櫃,相信我,我不是魯莽之人。如果真的遇到應付不了的危險,我會馬上離開,不會硬扛的。”紀暖語氣堅定。
陳大夫自己就是大夫,理解紀暖想找一味藥材會有的執著,並沒有阻止,隻是走出來建議道:“紀姑娘進穀前一定要備上足夠藥物和工具,若是有熟悉那片山穀的人做向導,就更為穩妥。”
紀暖聞言,感激的點頭致謝:"謝謝陳大夫的提醒!"
“時間差不多了,紀姑娘進來施針吧。”陳大夫說完又進去了。
紀暖走到屏風一側,朝裡邊提醒道:“君公子,我進來咯。”
"嗯。"屏風後傳來低沉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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