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紀暖的夥計開始見紀暖的穿著還以為她隻是個普通百姓人家的姑娘,哪知她買首飾時,出手之闊綽,仿佛是挑尋常物件一般隨意,看中一件拿一件,毫不遲疑。
“大哥,您瞧瞧這海棠玉簪,雕刻得栩栩如生,是不是極為精致?”紀暖手持一支粉色玉簪,遞到紀山眼前。
旁邊悄然伸出一隻白淨纖細的手,輕巧抽走了紀暖手裡的簪子。伴隨一句嬌蠻聲響起:“哪裡來的小村姑,也不照照鏡子,這樣的好東西,也是你能買的起的?”
紀暖淡然轉身,目光與那張傲慢的臉龐相遇。
她看向夥計詢問:“小哥兒,那支玉簪的售價是多少?”
夥計恭敬地回答:“那是龔大師的心血之作,選用的是極為珍貴的粉玉,價值不菲,售價一千二百兩銀子。”
紀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轉向那位姑娘:“既然如此,我便成人之美,這玉簪就讓給你好了。”
小姑娘沒想到紀暖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反而有些不高興,輕哼一聲就扭過頭去不再理會。
紀暖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隨即又拿起一個金鑲紅寶石的纏絲手鐲。故意提高了聲量,對紀山說道:“大哥,你看這個手鐲,咱娘戴上會不會特彆顯富貴?”
紀山了解紀暖的性子,他們兄妹倆一同長大,立刻就能領會紀暖的意圖,笑著附和道:“哎呀,這手鐲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娘戴上它,肯定就是咱村裡最富貴的老太太了。”
果然,那小姑娘見紀暖又看中一件新首飾,再次不甘示弱地伸手欲奪,口中嘲諷道:“鄉下的老太太哪配得上紅寶石,有個銀鐲子就該知足了!”
紀暖卻輕巧地避開,笑言:“我偏偏就喜歡這個。”
小姑娘高傲地揚起下巴,“喜歡又怎樣,你根本買不起!”
紀暖心中暗笑,不動聲色地向夥計投去一個眼神,故作詢問狀:“這隻手鐲的售價是多少?”
夥計也是個有眼色的,立刻答道:“此手鐲鑲嵌四顆上等紅寶石,工藝繁複,價格自然不菲,需得一千六百兩銀子。”
紀暖故作驚訝,輕輕歎息:“哎呀,這價錢可真是太高了。還是讓給你吧。”說著,她故意露出不舍的樣子,將手鐲遞向小姑娘。
小姑娘得意的接過來,放進夥計端著的托盤裡。
接下來,紀暖似乎樂此不疲,每看中一樣,小姑娘便急切地搶奪過去,場麵一時頗為有趣。
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番後,紀暖臉上浮現出幾分為難之色,轉頭對紀山說:“大哥,這府城的東西好看是好看,就是價錢太貴,看來咱們是買不起了。”
紀山安慰道:“沒關係,咱們買不起那些貴重的,買根銀簪戴戴也很好。”
“哼,算你們識趣!”小姑娘高傲地宣布,隨即對掌櫃喊道:“掌櫃的,給我結賬。”
掌櫃迅速撥動算盤,一陣“劈裡啪啦”之後,抬頭報賬:“沈小姐,你今日所購買的物品,共計兩萬三千六百八十兩。”
小姑娘聞言,臉色驟變,難以置信地喊道:“什麼?你是不是算錯了?怎麼可能這麼多銀子?”
掌櫃從容不迫,自信滿滿地回應:“沈小姐,我做掌櫃已有三十餘年,從未有過絲毫差錯。若你不信,我可一樣一樣重新為你核算。”言罷,掌櫃再次埋頭於算盤中,又是一陣清脆的“劈裡啪啦”聲。
片刻後,掌櫃抬頭,語氣堅定:“沈小姐,請你放心,賬目分毫不差,確實是兩萬三千六百八十兩。”
不等沈小姐再開口反駁,紀暖便大聲悄悄對紀山低語:“大哥,看來城裡也不都是有錢人啊。你看,這不就有那買了東西付不起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