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心裡大概有數了,她溫和地說:“老太太方便出門嗎?如果方便的話,下午你可以帶她去平安醫館,我給她仔細看看。”
“那真是太感謝東家了!”樓仲玉心中一喜,連忙躬身行禮道謝。
其實,當樓仲玉說出家裡有人生病時,紀暖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作為大夫,給人看診這種事很正常,而且樓仲玉也是出於一片孝心,紀暖自然也就懶得計較他剛才可能耍的小心思了。
紀暖輕笑,對樓仲玉說:“去忙吧,下午記得帶老太太來醫館。”
樓仲玉再次行禮後,滿心感激地離開了。
一旁的陳煜好奇地問:“暖暖,你還會給人看病?難道你是平安醫館的大夫嗎?”他記得紀暖第一次告訴他自己的地址時,說的就是平安醫館。
紀暖搖頭,解釋道:“我確實會醫術,但並不是平安醫館的大夫,隻是與他們有些合作罷了。”
紀暖輕輕端起茶杯,目光悠然地投向樓下。
樓下一片喧嘩,說書先生的故事已講到高潮處,他適時地停了下來,慢條斯理地開始泡茶。
這時兩個夥計端著托盤從兩側走到客人中間,不知說了什麼,就會有客人滿意地點點頭,往托盤裡丟下一些銀錢。
“兩位貴客,如果聽得滿意,不妨也給先生一個打賞。”
樓上也有端著托盤的夥計走過來,紀暖從袖中取出一個五兩的小銀錠,輕輕放在托盤裡。
“謝謝貴客打賞!”夥計見狀,連忙彎了彎腰表示感謝,然後滿心歡喜地走向下一桌。
陳煜看著樓下端著托盤在客人間走了一圈的夥計,眼中閃過讚賞之色,笑道:“暖暖,你可真挺會做生意的。這一圈下來,少說也有幾十上百兩的打賞吧?”
紀暖謙遜地說:“這都是樓掌櫃的功勞,我可沒花過一分心思。”
樓仲玉做生意,確實是有兩下子的。看這茶館,熙熙攘攘,熱鬨非凡,不僅說書先生講得精彩,連打賞的環節都安排得如此巧妙,簡直就是末世前看電視劇的廣告時間。
紀暖心思一動,回頭高深莫測的對陳煜說:“我能讓你家的成衣賣的更火,想不想試試?”
陳煜一聽,立刻感興趣地說:“你先說說看,具體怎麼做?”
紀暖微微一笑,緩緩低聲道來:“你剛才也看到了樓下的情況,說書先生講故事時,客人們聽得如癡如醉,打賞也毫不吝嗇。我們可以準備一些新的故事,提前在城裡各處造勢,吸引大家的好奇心。然後,我們邀請各府的小姐夫人來浮生樓,在說書先生中途休息的時間,展示你錦衣坊的新款成衣。你想想看,這樣一來,定衣服的人會不會很多?你那錦衣坊會不會一夜之間全城皆知?”
陳煜仔細琢磨了一會兒,覺得紀暖的提議確實可行。
“這個主意真不錯!讓我看看,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就這麼聰明呢?”說著,他誇張地伸出手,想要抱著紀暖的腦袋仔細瞧瞧。
紀暖嫌棄的擋開他的手。
兩人就這件事又小聲談論許久。
樓下說書先生講完了今日份的故事,客人們紛紛起身離開。紀暖和陳煜也站起身,準備一起下樓。
矮屏後的隔壁桌,聞老三一直側著身,背對著剛經過的兩人。等紀暖和陳煜走過去後,他才回過身來,抬起一雙陰鷙的眼睛,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陳煜不願回家,意猶未儘的非要跟著紀暖到平安醫館看她如何給人看病。紀暖見他興致盎然,也就隨他跟著了。
宋掌櫃熱情地與紀暖寒暄了幾句後,把她之前讓準備的藥材拿了出來。紀暖仔細地查看並清點後,重新將藥材包了起來。
陳煜步亦趨地跟在紀暖身旁,宋掌櫃看著兩人熟悉的有說有笑,不由得一陣牙疼。
他想起前兩天吳管家剛來過醫館,特地吩咐過,夫人已經把傳家的如意印讓人送來了,他們必須助大人早日成親,娶紀姑娘為妻。
大人也是,怎能讓紀姑娘身邊出現其他男人呢?
宋掌櫃心中暗自焦急。
這讓他怎麼辦?不管了,通知大人自己解決吧。
宋掌櫃招來一名夥計,悄悄吩咐了兩句,夥計立刻匆匆離開醫館。
沒過多久,樓仲玉便和一個年輕婦人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走進了醫館。
宋掌櫃之前已經聽紀暖說過,她要借醫館的地方給樓掌櫃的母親看病。對於樓母的病情,宋掌櫃也是略知一二的,直覺這恐怕是個大難題。
“樓掌櫃來了,快請老太太坐這裡吧。”宋掌櫃笑眯眯地迎上前去,帶著他們坐下。
紀暖走上前,先給老太太把了脈,又詢問了幾個問題,最後仔細查看了她的兩隻眼睛。
經過一番診斷,紀暖確認了老太太患的是青盲症,也就是白內障。
紀暖解釋道:“老太太患的這是青盲症。在我們眼睛裡,有一個叫做晶狀體的部分,當這個晶狀體混濁到一定程度時,就會阻塞整個眼睛,導致出現視野變窄、視物模糊、變形等症狀。”
樓仲玉一旁的婦人焦急地問道:“那東家有辦法醫治我家婆母嗎?”
紀暖點了點頭,肯定地說:“能治。”
樓仲玉聞言激動不已,連聲感謝:“那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感謝東家了!”
紀暖微笑著說:“不用謝,樓掌櫃。隻有你沒有後顧之憂,才能更好地幫我管理浮生樓。”
接著,她又看向宋掌櫃,問道:“宋掌櫃,能借用一下後院的病房嗎?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治療老太太。”
宋掌櫃也很高興紀暖能有辦法醫治青盲症,連忙點頭:“紀姑娘儘管用。”
於是,紀暖讓樓仲玉夫妻把老太太扶進後院,並吩咐他們在外等著,不要打擾她治療。
宋掌櫃見機行事,趁機把陳煜留在診廳裡喝茶,以免他一直黏在紀暖身邊,大人看見了心裡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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