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上。
顧知念隨著侍者的指引,到了七層的一間屋子。
侍者先敲了兩下門,得到門內的回複後,才為顧知念開了門。
“顧小姐,請吧。”
顧知念將手機放回衣兜裡,壓低了些帽子,這才進了屋。
映入眼簾的,就是落地窗前的灰衣男子。
他背對著顧知念站著,望著窗外對岸城市中的點點燈光,背影中帶著說不出的落寞。
聽到後邊的動靜,男人緩緩轉過身,看到顧知念的第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
“你好像很驚訝。”顧知念道。
男人聞言輕笑搖頭,朝她靠近了幾步:“我隻是沒想到,買主竟然這麼年輕。”
“我也沒想到,能帶著手鐲成功逃出交界線的人,會是你。”顧知念說道,語氣卻是波瀾不驚。
她這話裡的信息量極大,隻一刹那就讓男人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你叫它交界線,對於那個地方,你清楚多少?”男人說著,就想要抓住顧知念的肩膀。
顧知念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語調從容:“彆急,你有你想知道的,我也有我想問的,你今天來這裡,不也是為了交換情報嗎?”
少女聲音清冽,男人聽著她的話,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是我衝動了。”男人說著,在桌邊坐下,“是這樣的,我叫謝景城,三個月前,我兄弟喻雲飛突然失聯,我和他關係一向密切,那次,是我們斷聯最久的一次。”
謝景城說著,陷入了回憶。
“我當時覺得奇怪,險些就報了警,但就在那時,雲飛他又突然聯係了我,說他沒事,可我再追問他去做了什麼時,他卻不肯告訴我了,在那之後,我就發現雲飛他似乎總是突然消失一段時間,又突然出現。”
“我當然放心不下他,於是在他又和我說,有事要忙,得離開一段時間的時候,我悄悄跟蹤了他,卻發現……”
謝景城說著,捏緊了拳頭。
“我沒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日,謝景城跟著喻雲飛,到了城郊的一處荒地。
謝景城躲在暗處,隻見喻雲飛抬起左手,不知按了些什麼,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謝景城下意識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可追上前去,除了看到喻雲飛留在原地的背包外,卻什麼都沒找到。
他裡裡外外把荒地翻了個遍,終於確定剛才自己看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喻雲飛,這麼大一個活人,真的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謝景城當時慌極了,他想報案,但又怕沒人相信自己的話。
而就在這時,他隻聽“哢噠”一聲輕響,似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謝景城還沒來得及細看,就發現忽然之間,自己周身的場景都發生了變化。
原先晴朗的天空刹那間暗了下來,灰黑色的天幕下,一隻碩大的瞳孔高懸雲端,不時收縮著。
謝景城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更加令他終身難忘。
他看見了喻雲飛,他站在一塊巨石上,仰望著天際。
謝景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能感知到,他對那隻瞳孔的恨意。
他似乎說了什麼,下一秒,那隻瞳孔收縮成了一條豎線,緊接著,地底冒出的一根尖刺便刺穿了喻雲飛的胸膛。
喻雲飛就這樣倒在了謝景城的跟前,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等謝景城再次能看清眼前的光景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剛才的荒地。
不同的是,在他身前,喻雲飛的屍首正靜靜地躺在原地。
謝景城已經不記得他是怎麼把喻雲飛下葬的了,他隻記得那個陌生的世界裡,喻雲飛倒地的一幕,和在檢查他的屍體時,找到的那隻手鐲。
“剛開始,我其實並沒有發現這隻手鐲的異常。”謝景城說道,“但因為雲飛以前並沒有佩戴首飾的習慣,所以我也奇怪過一陣。”
“直到一次,我透過手鐲上那顆石頭,照亮它的內部時,才發現那裡麵,有一行不斷閃爍的字,寫著‘已死亡’。”謝景城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意識到這個手鐲和那個奇怪的世界間一定存在的某種關聯,所以我這段時間不斷的在各種領域尋找和這個鐲子有關的線索,直到,一個協會找到了我。”
“協會告訴我,雲飛被殺的那個地方,名為交界線,交界線之外,存在著許多人類暫時無法理解的未知生物。可我問他們為什麼雲飛會進入那裡,那隻鐲子又是怎麼回事時,協會卻隻告訴我,目前他們對交界線的了解也不深,至此,我也彆無他法,能想到的,就是通過這場國際拍賣會,看看能不能吸引來真正了解這件事的人。”
謝景城說完,重重地歎了口氣,抬頭看向顧知念:“我的故事說完了,你能告訴我,更多關於交界線的事兒了嗎?還是說……你也是協會的人麼?”
他對那個協會的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協會招攬了各地的知情者,如果顧知念也是其中一員,他倒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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