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心裡已經想到了這點，但聽到這句話從顧知念嘴裡說出來，黑鳥還是不自覺的瞳孔一縮。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明明已經被協會確認死亡的人，還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其實，以黑鳥的級彆，是完全沒有見過ystery的。
隻是在幾次任務中和她有過語音交流。
因此，黑鳥才會在顧知念說話的一瞬間，認出她來。
最開始，在得知ystery的死亡消息時，黑鳥是全然不知這其中的門門道道的。
隻以為就像協會公布的那般，是她在任務途中意外身亡了。
雖然有些可惜這一代英才的隕落，但他還是很快打起精神，重新投入進了協會的工作中。
他對協會無疑是忠心的，這才能在幾年時間裡，步步攀升，知道了協會更深的秘密。
對於ystery的死亡，黑鳥也是在此之後才知道的。
原來，她是因為有叛逃協會的傾向，才會被協會在任務途中滅口。
但當時的黑鳥對這一切，已經無所謂了。
甚至還能理解協會做出的決定。
背叛者嘛，死了也正常，他懂。
殺雞儆猴嘛，他都懂。
然而，就在今天，黑鳥在麵對著顧知念時，才突然發覺，他自以為的冷靜和冷血，在這一刻，有了崩塌之象。
“怎麼可能……你是怎麼活下來的？”話說出口時，黑鳥的聲音已經有了些沙啞。
“協會想要我命，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會發覺？”顧知念偏了偏頭，淡然自若地說道，“早在他們計劃動手之前，我就已經摸透了協會的部分高層機密，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著脫離那裡了，而他們的計劃，我自然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但在協會眼裡，知道太多秘密的ystery是必死無疑的，我就將計就計，讓他們以為ystery已經死在了那次暗殺中。”
顧知念的聲音平淡，好似在說著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可黑鳥聽在耳中，卻是另一個反應。
“那是兩年多前的事情了，你那時候……”黑鳥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才十幾歲吧，你現在看上去也才十八九歲。”
“所以？”顧知念抬眸看他，“你覺得協會不會狠心對一個小孩兒下手？”
“不，我……”黑鳥在協會的時間更長，接觸的肮臟事更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高層的心狠手辣。
“那你今天為什麼要露麵？”沉默片刻，黑鳥盯著顧知念道，“你完全可以隱匿身份，躲著協會安然度過一輩子，這時候露麵，不是給人當靶子嗎？”
“你的智力還和兩年前一樣。”顧知念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將手撐在了桌上。
“當然是因為……我們準備正式和協會宣戰啊。”
“你手裡根本沒有籌碼。”聽她這麼說，黑鳥皺了皺眉，也收斂了情緒。
說到底，顧知念和他已經是對立麵了，二人之間就算有過交集，也不能作為今天的感情牌被拿上台麵。
“是麼？”顧知念微微勾唇，將一份文件夾放到桌麵上，輕輕推向了對麵的黑鳥，“看看？”
黑鳥有些疑惑地拿過文件夾，翻開看了兩眼，也笑了：“你們查到了協會最大的投資人，可這又能說明什麼？有這層的保障，他們反而會更信任協會吧？”
“再往後翻翻。”顧知念頭也沒抬，隻是說道。
黑鳥也不反駁，接著往後看去。
然而，他翻著翻著，臉上的笑容就逐漸掛不住了。
“你們準備曝光vei的計劃？這些證據你們從哪兒來的？”黑鳥說著，情緒難得激動了起來。
“從哪兒來的，就不勞你費心了。”顧知念微微抬眸，“這樣的證據，算籌碼麼？”
“不夠也沒事，畢竟……我現在還活著，不就是最大的底牌麼？”說著，顧知念撐著下巴輕笑著，眉眼間看不出一絲慌亂。
可對麵的黑鳥，卻不是如此了。
他沉吟了片刻，左右踱步著，沒有說話。
倒是旁邊候著的幾個跟班有些看不懂他的行為了。
從剛才起，他們就沒聽懂老大到底在跟對麵那個女生談些什麼。
明明aletanegra就是個小組織而已，哪至於猶豫，直接滅了不就好了？
“老大，你還在等什麼啊？她有籌碼又怎麼樣，我們直接滅口不就行了？”黑框眼鏡說道，“反正以協會的實力，想要掩蓋掉一個人的死亡真相，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你懂個屁！”黑鳥隻覺得這群草包要啥啥不會，隻知道在這兒添亂。
吼了一句後，他繼續陷入了沉思。
黑框眼睛被他一通罵，自然也不敢繼續自作聰明，隻好退到了一邊。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半晌，黑鳥才抬起頭。
“我需要協會就此解散。”顧知念難得笑眯眯地說話，可嘴裡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囂張無比。
“這不可能。”黑鳥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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