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薊城。
在燕京衛的駐地深處,燕太子丹屹立於大帳之外,目光穿越蒼茫,凝視著西方天際。
一陣風過,帶起他衣襟翻飛。
鞠武悄然步至太子身旁,輕聲詢問:
“太子殿下,心中所慮為何?”
燕丹輕撫麵頰上那道見證過往的疤痕,語氣冷冽而決絕:“複仇,我誓要秦國覆滅,方能平息我心頭之恨!”
鞠武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慮,緩緩道:
“殿下,秦國之強,已非燕國所能輕易撼動,或許,此乃天命吧,然則,我們不應沉溺於複仇的幻想,而應著於眼前現實。”
燕丹側首,目光如炬:“恩師此言何意?”
鞠武歎了口氣,繼續道:
“新鄭的挫敗,已經證明了這點。
而今,殿下有更為緊迫的使命需承擔——穩固您將來的王位,唯有如此。
方有餘力圖謀他日之複仇。”
燕丹聞言,目光閃爍,似有所悟:
“恩師所指,莫非是那燕王之位?”
鞠武點頭確認:“正是。
若殿下不趁此時,那王位或將旁落他手,畢竟,近期燕國內有傳言,大王在民間留有私生子,此事雖未證實,卻不可不防。”
燕丹眉頭緊鎖,疑慮重重:
“父王僅我一子,此等傳言從何而來?”
鞠武神色凝重:
“無風不起浪,此事或許非空穴來風。
大王對殿下的冷淡態度,加之這些年您在秦為質的經曆,更添幾分蹊蹺。
無論真假,我們都需徹查清楚,以免王位旁落,影響複仇大計。”
燕丹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他微微眯眼,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恩師言之有理。
若父王真有私生子在外,我們必須儘快將其查明位置,並……”說到這裡,他做了一個抹脖的手勢,其意不言而喻。
鞠武沉聲道:“此乃必然之理,斬草務必除根,任何潛在威脅,皆需儘早拔除。
若你日後欲向秦國複仇,那長公子扶蘇,必將成為你前行路上的巨大絆腳石。”
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
燕丹聞言,眉頭緊鎖:
“確是如此,嬴政在秦國內威望如日中天,而扶蘇之名,更是響徹七國,深受民眾愛戴。
若真由扶蘇繼位,秦國定將更加堅不可摧,成為我們難以撼動的對手。”
鞠武微微一笑,眼神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扶蘇之所以難以對付,不僅因其個人魅力,更在於他背後的強大助力。
他擁有一位傑出的長輩,以及在諸子百家中最為龐大的勢力,這勢力在七國之中,人數最多,高手如雲。”
燕丹聞言,麵露憂慮之色:
“恩師,您指的是農家嗎?
若真是如此,我們豈不是更加舉步維艱?”
鞠武點頭,語氣堅定:“正是農家。
而更令人擔憂的是,諸子百家中,已有陰陽家依附於秦國,以後扶蘇繼位,若再讓農家加入,我們豈會有勝算?”
燕丹沉思片刻,問道:“我怎麼說也是燕國太子,那我們就不能拉攏諸子百家麼?
若欲增強我方實力,恩師您認為諸子百家中,哪家勢力最為合適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