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又開始做夢了,夢很長。
他感覺自己在溫暖的河裡,儘情暢遊,遊到儘處,河水變成岩漿,熾熱的能量不斷的在他身體裡腐蝕、貫穿。
當他再也受不了的時候,卻發現火山停止噴發,被冰雪覆蓋,自己又站到雪山之巔,眼前是無儘的丘陵,滿目瘡痍。
劇痛毫無征兆襲來,楊過就在這劇痛中,慢慢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個山洞,應該不是天然形成,邊上的牆有鑿刻的痕跡,一盞油燈如豆,發出昏黃的光芒,還好楊過眼力超群,才能看到屋內的情況。
自己應該躺在床上,隻是這床很硬,還散發著寒意,讓楊過身體不停在打顫。
“有人嗎?”楊過剛剛開口,發現自己聲音沙啞,聽來像是嘶吼。
一襲白影在洞口出現,屋內仿佛突然亮了,她的身形如霧,站在楊過身前,玉手按在楊過的額頭,如同清霜一樣的臉龐如同白雪融化,一抹紅色出現在她的臉上。
“過兒,你終於醒了!”
楊過看一會兒女子,一時間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嗎,幾個呼吸後,腦子才反應過來,嘴角也扯出一抹微笑:“龍兒,是你救了我!”
小龍女平時很少笑,此刻看到楊過傷勢有好轉,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顯現出來,如花兒一般盛開,將楊過都看呆了。
“龍兒,我昏迷多久了?”楊過覺得自己身體似乎變化很厲害,不僅內力空空如也,經脈不再,就連肉身,都似乎有些鬆弛。
“已經有一個月了。”小龍女低聲回道,這一個月的煎熬,讓人難以忍受,好在過兒終於醒過來,她也能看到
“過兒,還好黃姐姐的療傷聖藥有奇效,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楊過聽她稱呼奇怪,不由問道:“黃姐姐是誰?”
他自然知道是誰,不過看小龍女羞赧的表情也是楊過的樂趣之一,所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龍女。
“還能有誰?你既然要讓人家變成你的你的自然是要做些準備的。”小龍女自從獻身於楊過之後,原本清冷的表情隻要碰到楊過的事情,就會失態。
楊過心滿意足,想要抬手抓住小龍女的手,卻發現自己全身依然不能動。
“你全身筋脈儘斷,還是不要亂動了。”小龍女的笑容消失,她伸手將楊過的手抓起來,放在自己懷裡,表情認真,“無論你能不能動,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不用擔心。”
楊過心下淒涼又感動,小龍女說話時就像是在發誓,楊過卻知道她一向單純認真,那是真的會說到做到的。
“我隻是經脈斷了而已,隻要休養一段時間,我會很快恢複的。”楊過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不過,要是能得龍兒一個吻,那一定恢複的更快。”
小龍女如花兒一般的紅暈,漸漸爬上臉龐,她四下觀望,其實臥室不大,又在洞裡,怎麼會有人看到這裡。
微微低下頭,那情意綿綿的眼睛,裡麵蘊含著無言的心聲,將嘴唇輕輕吻在楊過嘴上,卻被下麵的男人輕易的攫取。
“師父,你們”一聲嬌呼,在洞口響起,驚醒床邊的兩人。
肉眼可見的,小龍女從臉到脖子,全都紅透了,她略顯稚嫩的聲音,有些結巴,“我去給你熬藥。”
楊過卻道,“龍兒彆走,陪我!”
一時間,羞澀無比的小龍女僵在原地,不知何去何從,楊過朝著在洞口站著的少女,說道:“好妹妹,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歐陽靜香,她心情激動,卻有種近鄉情怯的神態,心中猶如小鹿亂撞,聲音卻僵硬的像是彆人說的一樣,“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楊過眼神望著她,輕易的就將護著她的外甲看穿,“你來的正是時候。”
一句話,歐陽靜香就決定自己這段時間的思念,都有了一個明確的結果,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她不自知的走到床邊,身子顫抖著伏在楊過身上,抽噎著,任由眼淚掉落在楊過身上。
“好淫賊,我好想你!”
歐陽靜香的肩膀還在抖,一隻手已經放在她的肩上。
歐陽靜香慢慢止住哭聲,她看了看小龍女,又看看楊過,頓時覺得剛才的自己實在太過唐突,但又情難自已,所以像隻鴕鳥一樣,重新將頭埋回楊過的胸膛。
楊過抬頭,與那雙手的主人對視,不知為何,此時的情形,竟然有些和諧。
“靜香,你與過兒說會子話,我去把藥端過來。”
小龍女抽回手,如煙霧一般重新飄了出去,歐陽靜香則在楊過身後墊上枕頭,讓他半躺在床上。
藥很苦,雖然摻了蜂蜜進去,但依然難以下咽,但楊過就像喝瓊漿玉露,不僅大口喝完,還要品評一下,“龍兒你熬藥的手藝,與做飯的手藝一樣高明。”
小龍女想起在草原與楊過待著的那一個月,自己連幫楊過烤肉時打個下手,都笨手笨腳,頓時失笑。
歐陽靜香,因為時間長沒有見楊過,這一日眼神幾乎都沒有離開楊過,楊過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總是第一時間趕到。
“真是個好媳婦啊!”楊過一句個感歎,立刻引來在臥室兩女的輕笑。
楊過重新在古墓住了下來,就像他本來就應該在這裡住下,如今不過是把這個遺憾彌補上罷了。
日複一日,楊過的外傷恢複很快,隻要不動用內力,慢慢行走,已經無礙。
經脈依舊亂的亂,斷的斷,小龍女想儘辦法,古墓派雖然有一些典籍,她都翻遍,卻沒有任何效果。
她能做的,隻是用玉針,幫楊過活宮化血,緩解楊過已經開始淤積的一部分穴道。
“要不我去全真教,讓那丘處機道長,來幫忙吧。”小龍女這一日實在無法,眼看著楊過雖然一天正常超過一天,但經脈傷勢卻一天差過一天,一顆晶瑩的淚珠,慢慢從眼睛裡流出來。
“全真教的臭道士們,殺了孫婆婆,還坐視火神教的人還處處針對我,向他們求救,也不用再談了。”楊過卻堅決的拒絕了。
他的手撫上小龍女的臉,嫩如剝殼雞蛋,讓他忍不住將小龍女抱在懷裡,輕輕撫慰,直到小龍女的眼淚被吻去,如花朵般的櫻唇發出絲絲歎息,楊過才停手,說道:
“龍兒,我這幾天將古墓轉了個遍,或許,那個寒玉床可以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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