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從橘政宗的目光中看到了堅決,他了解老爹,了解政宗先生。
他平日雖慈眉善目,但在重要時候,他的鐵血手段和強硬態度,大家也是知道的。
源稚生知道自己怎麼說也無濟於事,隻能歎息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起蛇岐八家。”
橘政宗隻是對他微笑,相信是無聲無言的,正如蛇岐八家相信自己。
“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上杉越的耐心正在慢慢被消耗。
他目光威嚴,憑臨眾生的威嚴,很多年不曾展現過。
“我的另外兩個孩子呢?”他問。
“一個墮落成鬼,一個血統天生不穩定。前者死在了斬鬼人的手中,後者被嚴格保護。”橘政宗說。
源稚生神色黯然,這段曲折的故事,結尾隻剩下自己一人。
上杉越眉頭皺起,問:“死了?”
橘政宗低下頭,“對不起,上杉閣下,我沒能保護好他。他的名字叫源稚女,血統存在缺陷,沒能像稚生那樣成為穩定的皇,他墮落成了鬼,殺了很多無辜的普通人。”
“政宗先生,我來說吧。”源稚生的聲音很輕,“那是我弟弟,我親手殺死了他。”
承認往事沒什麼困難的,困難的是不再被往事追趕。
“至於最後一個,政宗先生,是繪梨衣,對吧?”源稚生問道。
橘政宗艱難點頭,他一直將繪梨衣視作女兒撫養,蛇岐八家的所有人也都這麼認為。
“是我妹妹。”源稚生這樣說:“她的血統過於強大,強大到天生便是不穩定的。她無法說話,強大且不穩定的血統讓她隻能吐露龍的語言。她姓……上杉。她被嚴格保護,政宗先生一直在想辦法拯救她,拯救那些基因存在缺陷的鬼。”
其實按照血統和危險程度來講,繪梨衣比源稚女更該死去。
但政宗先生在整合完蛇岐八家後,一直實施的都是較為溫和的管理方式。
對於鬼,對於猛鬼眾。
蛇岐八家的血統天然存在著缺陷的可能,可無論怎麼說,都是一家人。
如果沒有確切的犯罪記錄,本家不會做出斬鬼的處置。
同時讓蛇岐八家逃脫鬼的詛咒,也成了橘政宗畢生的夙願和追求。
以前,源稚生單純地以為橘政宗耗費精力在治療血統問題上,大部分原因是為了繪梨衣,為了自己的女兒。
現在看來,對蛇岐八家,對與自己沒有血脈關係的孩子,他能做到如此儘心儘力,當真為大義。
以大義為蛇岐八家者,蛇岐八家自然以大義回報。
“這麼多年,鬼還是存在。”上杉越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