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可以恢複了。”
房間裡,韓秋端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源氏重工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源稚生按下飲水機開關,細小的水柱往杯子裡鑽,“你怎麼知道的呢?”
“知道‘先知’這個言靈嗎?”韓秋問。
該忽悠就忽悠,總不能說在芬格爾身上插了眼,那邊的動靜,自己都知道吧。
誰信呢?
還是用龍類的身份,講點混血種能理解的力量。
“隻是聽說過。”源稚生按下停止,端起水杯,“好像是隻有記錄,但相關的擁有者,非常稀少。”
“我是龍類。”韓秋強調道。
“哦。”源稚生淡淡回了句。
“什麼叫‘哦’?麻煩尊重下我的身份,龍類,你知道嗎?龍類?”韓秋很不滿源稚生這樣的語氣。
幾天相處,源稚生也逐漸習慣韓秋較為真實的一麵。
有一點點神經質,放鬆的時候喜歡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俗稱侃大山。
擅長吐槽,總能整點聞所未聞的話。
其實韓秋隻是玩梗,不過那些梗太超前了,基本上是沒人聽得懂的。
“我看過關於諾頓、康斯坦丁和耶夢加得的資料記錄。”源稚生喝下一口水,慢悠悠地說:“諾頓在沒徹底回憶起龍類的身份之前,以一個孤兒的身份在舊金山生活。喜歡打遊戲,是一個賞金獵人,每次都會把酬勞的一部分捐給自己待過的孤兒院。”
韓秋感覺話題沉重了起來。
“康斯坦丁的記錄較少,但可以確定,在他從出發前往美國的途中,是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的。”源稚生想了想,用了一個很準確的詞語:“他很乖。”
他又繼續說道:“耶夢加得曾在學院生活過,以夏彌的身份。她所展現出的是一個要強、活潑的女孩形象,但並不妨礙她作為龍類的身份。”
“額……你是怎麼把話題扯到這上麵的。”韓秋一陣無語。
“隻是想問你一些問題。”源稚生說:“剛剛的隻是鋪墊。”
“你問。”
“羅納德·唐和諾頓,夏彌和耶夢加得,到底是同一個存在,還是龍類意識沉睡過程中誕生出的另一個意識?”
“聽起來是關於靈魂的問題。”
“應該說是精神問題。”
“都一樣啦。”韓秋懶得在意,回應道:“諾頓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夏彌跟耶夢加得,幾乎可以等同吧。其實龍類沒有你想的那麼殘暴,或者說,以前殘暴,但死了很多次,也就知錯而改了。龍類和人類是一樣的,生下來的時候,就是一張白紙,本性多少帶點自私、暴力,但後天的經曆也能糾正過來。”
源稚生點點頭,又喝了幾口水才繼續對話:“很有意思的說法,跟我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學院的教材將龍類刻畫成十惡不赦的噩夢,好吧,也確實做過十惡不赦的事情。”韓秋撓了撓腮幫子,“這隻是簡化了。這場戰爭太沒意思,我想停戰,不過隻代表我個人和我的夥伴。試著找出一種能解決矛盾的辦法吧,一直打下去,誰能活呢?我反正是膩了,你也遲早會膩。真的不願意,非得打到一方下跪才結束,況且身為龍類,我沒有下跪的機會。”
“這話又從何講起?”
“你覺得龍類徹底消失,混血種對於人類而言是怎麼樣的存在呢?現在來看,混血種已經淩駕於普通人之上了,隻是大家默契地不讓普通人知曉自己的存在。但紙包不住火的,遲早有一點,戰火會點燃。周而複始,混血種覬覦龍類的力量,普通人也會覬覦混血種的力量。”
“作為龍類,你也會關心普通人跟混血種之間的事情嗎?”
“有時候會想,因為我的目標就是想辦法消除隔閡。櫻井小暮這樣的鬼更能說服,畢竟混血種不接納鬼,而他們又當不了普通人。沒有家的人,更容易跟彆人走。當然,我是個好人,不,好龍,給他們一個家,還是挺簡單的。”
“很偉大,但也隻是你的說辭。”源稚生這般評價。
“得,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辦法正視人跟龍的這個問題。”韓秋無奈。
“你這幾天一直在試圖說服我,加入你的巨人神庭。”
“是你說你信我的話咯,講幾句又沒什麼。”
韓秋心想:現在你還在意隔閡,等赫爾佐格身份暴露,蛇岐八家身陷絕境。而我踩著七彩祥雲扶大廈之將傾,且讓學院看到,你們蛇岐八家是我救的。到時候彆說你蛇岐八家,就是蛇岐十八家,也說不清楚這件事。被混血種排斥的情況下,還能跟我開戰,跟我敵對?
當然,不排除狗咬呂洞賓的戲碼,真要是那個樣子,那隻能隨你們去咯。
反正怎麼著你們都還活著,頂多虧一點,沒撈到幾個皇當隨身保鏢。
“我確實信你的話。”源稚生放下水杯,坐在韓秋麵前,“畢竟跟你合作,一半原因是你確實在幫助蛇岐八家,另一半原因是因為耶夢加得的存在,我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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