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援軍的夜晚,陳家回歸往昔的模樣,不那麼擁擠。
巡邏還在繼續,沒了前幾日那麼嚴密,連陳家自己人都以為事情真的要這般結束了。
愷撒倒是很清楚韓秋還在,但他沒有多言,任由陳家安排。
他有些期待,一群鬆懈下來的家夥遇上完好無損的韓秋會發生什麼。
他也覺得奇怪,怎麼陳家忽然就決定取消聯合行動了,一副認定韓秋已經離開的樣子。
還是說陳家的老家夥們認為沒有耶夢加得的韓秋不足為懼,沒那個能耐在聯合隊伍下銷聲匿跡,隻有逃離這一種可能。
要真是如此,愷撒就覺得陳家太輕敵了,隻對初代種君王給予該有的重視。
不過也確實,韓秋目前的表現雖然棘手,但遠沒有諾頓和芬裡厄那種程度的壓迫感。
這種差距跟小孩與大人之間的差距等同,初代種君王所能帶來的災難不是韓秋能比擬的。
“不知道你現在躲在哪兒,下一步又打算做些什麼。”愷撒望著夜色輕聲笑笑。
他對韓秋的興趣越來越大,倒也真是個有意思的怪物,做著些奇怪的事情,用著些奇怪的手段。
如果是自己會怎麼做的?愷撒居然冒出了這種想法和假設。
他情不自禁地將自己代入進去,該死,他意識到自己應該站在陳家的角度去思考怎麼對付韓秋,而不是想著怎麼對付陳家。
這奇怪的……
愷撒收起思緒,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也開始有了立場的問題,像楚子航和路明非那樣的立場問題。
假如,是說假如,諾諾牽扯到了這些事情裡,龍類的事情裡,也被定義為什麼不太好的存在,自己該如何選?
這樣的問題,愷撒問自己完全是有些多餘,真發生那樣的事,他會毅然決然地帶著諾諾離開,哪怕會麵對路明非一樣的困境,哪怕失去這一身的榮譽。
但最好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最好。
……
洛特·陳坐在窗前,筆墨紙硯有序地擺放在桌台上。
心情煩躁時他喜歡寫點字,心情愉悅時他喜歡作畫。
潑墨紙上的那種山水畫,墨染意境。
他現在就在作畫,墨色的竹,也有些大師的風采。
陳延(諾諾的父親)不知從何處進入房間的,門不見推開,他就站在屏風後,人影挺立。
“任務完成了,那個女人抓回來了。”他隔著屏風和家主對話。
“知道了,按計劃行事。”洛特·陳吩咐道:“等他出現。”
“如果他不出現的話,那個女人如何處理?”陳延問。
“五天,五天後如果韓秋再不出現,就把那個女人送回去。記得營造出綁架的假象,還是儘量彆引起普通人的注意。”洛特·陳說。
“明白了。”人影隨著話語聲消失。
洛特·陳繼續繪畫,不知過了多久,一種本能告訴他危險來臨。
很近很近,像是幽靈貼在後背。
房間的警報響起,驚碎這個安寧的夜。
韓秋不敢猶豫,時間零的影響下,洛特·陳回頭的動作慢得像是停滯。
他伸手抓向洛特·陳的腦袋,打算取完記憶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