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天言罷,落雲縣衙眾人,噤若寒蟬。大堂之內,寂如幽穀,氣氛沉凝,寒徹骨髓。
白震天負手而立,劍眉緊鎖,眸中威嚴與憂慮交織。心忖此案之複雜,暗歎落雲城竟陷此棘手之事。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冀有人能獻良策。
縣丞吳有法率先打破沉寂,拱手作揖,神色肅然曰:“白大人,吳亮雇凶謀殺一案,吾等確是費儘周折。林墨大人夫婦遭此劫難,實乃落雲城之大不幸。案發之際,線索寥寥。”
吳有法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是夜,月色黯淡,吾等率差役奔赴現場,街巷之中,緊張之氣彌漫。至林府,府門洞開,守衛橫七豎八倒於地,已死多時,創口觀之,皆一擊斃命,死前恐發聲之機亦無,顯殺手手段之狠辣。入府內,婚禮狼藉,桌椅翻覆,紅綢散落,血跡斑斑。仵作提箱,神色凝重,勘查屍體。吾等瞪大雙眼,尋可用之證,然幾近於無。詳查之下,知殺手共五人,皆著黑衣,麵覆蒙麵之物。所用凶器,有刀有劍。其武功高強,配合默契,顯是受過專業訓練,極大可能來自同一組織。其一負傷而逃,武藝超群,輕功不凡,至今未歸案。餘下四名殺手,身負重傷,服毒自儘,毒藥性烈,見血封喉。”吳有法心中憂慮,深知殺手之厲害,亦明此案之艱難,暗誓必將凶手繩之以法,為林墨大人夫婦討回公道。
縣衙主簿張有傑輕咳一聲,開口道:“白大人,下官從文案記錄方麵,亦有重要發現。自林墨大人夫婦遇襲以來,下官仔細查閱過往案卷,堆積如山,日夜翻閱,雙眼血絲。然未找到相似案件。案發後,迅速派人調查詢問在場之人。其驚魂未定,臉色蒼白。當吾等差役詢問時,顫抖回憶那可怕一幕。皆能證明殺手五人,身著黑衣,行動迅速,下手果斷,配合密切,有備而來。尤其是奇毒,落雲城此前從未出現,無曆史卷宗記載。”張有傑心中焦慮,明白此案之重要,亦知肩負之責任,冀為破案提供助力。
縣尉張真緊接著道:“白大人,卑職負責城內治安巡邏。案發當晚,巡邏差役未發現異常。街道寂靜,唯有風聲與腳步聲。直至接到舉報,匆忙趕往現場。殺手作案手法專業,迅速解決守衛,未驚動賓客,突入婚禮現場,目標明確針對林墨大人。現場血跡混亂,觸目驚心。雖刺殺未成功,但有殺手逃離。可見,殺手極可能提前踩點,對林墨大人夫婦之行蹤和林府出入位置了如指掌。”張真心頭沉重,恐破案不力被追究責任,欲將功補過。
縣尉謝祥亦點頭讚同:“張縣尉所言極是。卑職調查中發現,林墨大人平日裡為人和善,未與他人結下深仇大恨。此次遇襲,著實費解。下官當初就懷疑,背後極有可能有人指使,後查明果然係吳亮因情生恨、雇凶殺人。”謝祥誠惶誠恐,決心查個水落石出,為林墨大人夫婦討回公道。
師爺葛雲錦捋須緩緩道:“白大人,依下官之見,此事不可掉以輕心。目前掌握之情況來看,殺手來自外地,受過專業訓練,背後必有主使之人。如隱藏黑暗之毒蛇,隨時可能再次出擊。”葛雲錦心中擔憂,深知殺手之危險,須儘快找出幕後主使,保障落雲城之安全。
縣丞吳有法續而言曰:“其後,吳亮及涉案長老、管家已錄口供為證。此批殺手乃玄陰門之殺手組織之人。案發前,吳亮偕管家與長老,赴寒江郡聯玄陰門殺手組織。寒江郡路途遙遠,三人風塵仆仆。至槐樹巷小院,地處偏僻,周邊無甚街坊鄰裡。吳亮隻身與玄陰門單線聯係,管家與族老駐留院外,焦急等待。吳亮商妥後,言當時接洽者,乃高瘦漢子,年約四旬有餘,絡腮胡,著黑色長衫。其言玄陰門血酬價格分類有三:其一,以出動殺手之等級計。殺手首腦分四象級和十二生肖級。若四象級高手出動,帶隊執行刺殺任務者,出場費十萬兩白銀起;若肖級高手出動,帶隊執行刺殺任務者,需五萬兩白銀;一般殺手出動,每個約五千兩白銀不等。其二,依刺殺對象與難度彆之。如刺殺朝廷命官、商賈乃至普通平民百姓,價格各異。刺殺對象身份愈尊貴、風險和難度愈大者,價格愈高。其三,論血酬兌現之方式。不管成功與否,先付約定血酬之半為定金,完成任務後再付餘款。若失敗,餘款不付、定金不退。吳亮雇玄陰門暗殺林墨,給付血酬總價二十萬兩白銀,已付定金十萬兩,以銀票方式給付。由此推之,林墨大人新婚之夜遇刺,共出動五名殺手,故可斷,當晚玄陰門至少派出一名肖級殺手,帶四名普通殺手作案。該肖級殺手刺殺失敗後,身負重傷,潛回吳家密報吳亮。吳亮聞知刺殺失敗後即向縣衙密報夜影和林墨大人過往事,意圖借朝廷之手迫害林墨和夜影。”吳有法心中憤怒,雖吳亮惡有惡報,涉案人員已判處,然仍為其所為憤怒。
縣尉謝祥補充道:“吾等據吳府管家、族老之供述,趕赴寒江郡,會同當地縣衙調查走訪。小院寂靜,大門緊閉,鐵鎖生鏽。強行打開門,空無一人,隻有雜亂腳印和模糊痕跡。四處尋找線索,一無所獲。走訪街坊鄰居亦無收獲。雖查封小院至今,但無有用線索和證據。可推斷,一是玄陰門在寒江郡有其它密秘聯絡點位;二是林墨新婚之夜遇刺,出動之五名殺手係從寒江郡出發前往落雲城;三是當地縣衙已配合我縣,張榜公示,出高額懸賞以辨識身份或提供線索,但至今未有有價值之線索或檢舉。”謝祥心中無奈,深知此案之難度,須繼續努力尋找線索。
縣尉張真補充道:“前段時間卑職接報,落雲城往孤霧城之間,有竹裡屯之地,屬落雲城管轄。其邊有小周莊,旁有白龍山,山裡有虎躍嶺,人跡罕見,林木茂盛。獵戶張土根來報,說其上山打獵時發現,有未知名死者十餘人,均死於劍傷,著黑衣、蒙麵。卑職帶捕快、仵作赴現場察勘。虎躍嶺陰森恐怖,林木茂密,適合伏擊。吾等來到現場,發現死者共十二人,均著黑衣、蒙麵,死於劍創,死亡時間約三二天,均是青壯年。其中兩名死者身上佩帶有銅牌,一塊為‘戌’,一塊為‘亥’,顯是其組織授予之身份標識牌,其餘死者沒有牌識。不知係何人所殺,此案至今未破。勘察完畢後數天,屍體無人認領,後予以統一掩埋。如該十二名殺手確係是玄陰門組織,許是當晚那名肖級殺手刺殺失敗後,身負重傷,潛回玄陰門總部報告後,玄陰門另派兩名肖級殺手領隊循蹤繼續追殺林墨和夜影意圖報複。”張真心頭沉重,深知此案之複雜性,須儘快破案以保障林墨諸人之安全。
侍衛統領吳雨霜亦曰:“吳亮私通番國案,經查證據屬實。涉案吳府管家和族老供述,吳亮與番國情報往來係通過吳氏馬幫首領蔡文英聯絡番國方麵,如今蔡文英聽聞吳亮被誅,所領馬幫一眾滯留番國至今未歸。”吳雨霜心中擔憂,深知此事之嚴重性,城主府須儘快采取行動,防止蔡文英繼續與番國勾結,危害落雲城。
吳雨霜麵容冷峻,眼神堅定,抱拳對白震天說道:“城主,那蔡文英所領馬幫滯留番國,恐有後患。吾等必須采取行動,防止他們與番國繼續勾結,再次危害落雲城。”
縣令葛雲霄立於側,微微垂首,神色凝重。不時捋須,心中焦慮至極。身為一縣之長,雖知落雲城新縣令林墨不日將接替己位,然此案起於其主政落雲城之時,至今未全然破獲,深感責任重大。此案非但關乎林墨大人夫婦今後之安危,更係落雲城之穩定,亦關乎其仕途走向。暗自思忖,如何巧妙應對白震天,使其在離任之際留得好印象,以免白震天等借機向朝廷奏其失職之罪。
葛雲霄抬首,望向白震天,拱手而言:“城主大人,此案確乃撲朔迷離。吾等雖已獲些許線索,然仍存諸多疑點。那玄陰門殺手組織神秘莫測,今雖有吳亮等人之口供為證,然吾等對其知之甚少。此中是否另有更大陰謀,實難預料。”
葛雲霄微微皺眉,神色愈發堅毅,再次拱手道:“城主大人,下官定當全力以赴,徹查此案,以功贖過。吾必親率縣衙眾人,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務必將那玄陰門殺手組織之底細摸透。縱使前路艱難險阻,亦絕不退縮。”
白震天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審視:“葛縣令,此事非同小可,你既有此決心,本城主便看你後續作為。若能在新縣令到任之前有所斬獲,本城主自會在朝廷麵前為你美言。”
葛雲霄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光亮,鄭重道:“多謝城主大人,下官必不負所望。吾當即刻部署,加派人手,四處探訪。對那些與玄陰門有過接觸之人,一一再深盤問,特彆要深入寒江郡探查玄陰門據點,定要將這背後組織揪出,還落雲城一片安寧。”
城主府軍師孫朝明輕撫折扇,目光深邃。冷靜分析局勢,心中已有幾分盤算。微微側身,對白震天說道:“城主,依我之見,此事不可掉以輕心。那玄陰門既然敢在落雲城作案,必然有所依仗。我們需加強城中戒備,以防他們再次來襲。同時,除縣衙明麵調查外,城主府還應暗中動用哨騎兵等精乾力量,派人往寒江郡深入徹查玄陰門之底細,連根拔掉,以絕後患。”城主府謀士白重喜皺著眉頭,陷入沉思。深知此案之複雜性,明白城主之擔憂。
白重喜繼續緩緩開口道:“城主,此案牽連甚廣。我們不僅要應對玄陰門之威脅,還要警惕吳亮私通番國一事後續帶來的影響。如今,當務之急更要加強城中治安,保護百姓安全。同時,要繼續深入摸排番國細作,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
此時,蘇府府主蘇啟泰滿臉怒容,心中既為女兒女婿曾經之遭遇痛心,又對凶手充滿憤恨。緊握雙拳,眼神堅定。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大人,小女與林墨新婚之夜竟遭此劫難,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那玄陰門殺手組織竟敢在落雲城行凶,我蘇啟泰定不會善罷甘休。我願傾儘蘇府之力,協助各位大人早日將凶手繩之以法。”
白震天聽著眾人話語,微微點頭。深知此案之嚴重性,亦明眾人之決心。白震天沉聲道:“各位所言極是。此案關係重大,我們必須全力以赴。葛縣令,你同縣丞吳有法、主簿張有傑、縣尉張真、謝祥等人仍要繼續深入調查此案,不放過任何線索。軍師孫朝明,你負責統籌全局,製定應對之策。侍衛統領吳雨霜,加強城中巡邏和摸排番國細作,確保落雲城軍防和安全。另,著你調派一批哨騎兵精銳,扮作各等身份,暗中配合葛縣令等赴寒江郡徹查玄陰門據點,爭取一網打儘、清除餘孽。蘇府主,你的心意本城主記下了,若有需要,定會請蘇府協助。”
眾人齊聲應道:“謹遵城主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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